錦合村離崇江所城沒幾步路,裡面的村民白天在所城景區內兜售小玩具、木製品,晚上回到村裡休息起居。
某種程度上,這個偏遠景區內的情況,也暗合了中國現代許多大都會城市規劃方面的沉痾宿疾。
白天,人流瘋狂湧入中央商務區,進入高檔辦公樓裡工作;到了晚上繁華的CBD則變成一座空城,人流湧回城郊甚至是鄰近城市睡覺休息,生產生活的場所往往是分割開的。
不過也許是所城景區帶給當地居民的收益不錯,錦合村內居民自建樓看起來都還不錯,雖然在建築設計師的眼中,全部都是農民房的水平,沒有太多的設計,但用大眾的眼光來看,已經可以誇一句氣派了。
關琅不是來這兒看房子的,他聽說村後有一汪白玉潭風景極佳,之所以叫白玉潭是因為沿著深潭周邊散落著許多白色光滑的小石頭,看起來就像如脂般的白玉一樣。
“你們好啊,能告訴哥哥這附近哪有水池嗎?”
關琅向村裡的小孩問了下路,幾個到處打鬧玩得髒兮兮的孩子咿咿呀呀地給他指路。
一個膽大的七八歲的小男孩甚至還自告奮勇地要領著關琅去那兒。
小孩子都這樣,特別喜歡別人拜託他們的感覺,就好像他們已經是成熟穩重的小大人似的。
關琅不讓他們帶還不行。
結果就是一大群孩子眾星拱月般圍繞著他走著,他混在孩子中間像個沒長大的孩子王似的。
在村子裡兜了會兒,關琅也找到了白玉潭的所在。
不過顯然不光是他聽說了這是個觀景的好地方,潭邊的雜草地上坐了不少的人。
有幾個握著魚竿的釣客,更多的是一夥年輕人,坐在行動式摺疊小布椅上,身前放置著畫架和畫板,正對著不遠處的景物寫生著。
兩夥人隔著老遠,倒不會互相干擾。
不過關琅原本想一個人獨享美景的念頭只能無疾而終了。
關琅走了過去,突然他在寫生的人群中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許久不見的唐棠學妹。
關琅也不出聲一個人靜悄悄地挪移到她身後,想看看她畫得如何?
不過當關琅站在她身後的時候,還是很明顯感覺她握住畫筆的手陡然一顫,接著動作開始僵硬起來,繼而緩緩垂下手臂,突然不繼續畫了,眼睛盯著前方的白玉潭一個勁地看著,似乎能把它瞪出朵花來。
關琅想了會,也明白原因所在,他站在身後把陽光都遮擋了,自然被唐棠發現了,再加上寫生過的人大多都有這種別人站在身後便如芒在背的第六感,許多陌生人看見別人寫生就喜歡駐足觀看,還有部分人甚至會指手畫腳當著你的面和別人對著你的畫作評頭論足。
關琅拍了拍她的肩膀。
讓她猛然嚇得站起身來,反手就要作勢打在關琅身上。
不過待看到是關琅後,她臉頰突然飄起一抹飛紅,手趕緊收住。
“原來是學長你啊,我還以為是有人耍流氓。”唐棠若無其事地輕拍著胸口。
關琅笑了笑,看向她的畫。
發覺關琅的視線投向了自己的素描,唐棠臉頰的紅暈緩緩爬下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