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之中幽幽而生,仿若有種莫名的之感。
微風微微颳起,盪出還未散去的炎氣,姥姥臨死時之言還蕩在幾人的耳邊,映襯著忽明忽暗的火光,此時的幾人臉色表情各異。
“這樹妖臨死時說的話是什麼意思?”燕赤霞的臉色有些難看,望著一旁的聶小倩。
聶小倩在他的注視之下,有些侷促不安,臉色也因剛剛姥姥最終之言而越顯發白,停頓了好一會兒後方才回答道:
“回燕大俠的話,姥姥最後說的什麼……其實,其實我也不太清楚。”
“你不清楚?”燕赤霞臉色很不好看:“你不清楚誰清楚?!你和他們是一起的,平日裡作惡做的有多少,我都看在眼裡,雖然都是些惡人,但也是罪大惡極!今天你若是不說,我就替天行道!”說罷身上的氣勢陡然而升,有種令人非常相懼怕之感。
寧採臣在一旁見狀,趕忙上前站在聶小倩的身前,對著燕赤霞說道:“燕大俠,你不要如此,小倩她的確不知道……”到了現在,寧採臣如何不知道聶小倩的身份,雖然還是有些害怕,不過他卻有擔當,有憐憫之心,對於聶小倩,他始終不忍她會就此被燕赤霞給除了,所以他才出聲阻攔。
“剛剛就是小倩救了我,才讓我逃離這樹妖的追殺的,她其實應該也是不願和這樹妖為伍,想必是真的不知道,您就放過她吧。”寧採臣開始央求著燕赤霞。
燕赤霞聽完寧採臣的解釋,有些意外的看了看聶小倩,繼而像是想起什麼,把目光轉向一旁的陸尋道:“道友你怎麼看?這兩個是你救的,你覺得這聶小倩是否要除?”
陸尋臉上微微沉吟,像是在回想,又像是在思索,一時間一直在沉默,此時聽見燕赤霞而言,他方才回神,繼而頓了頓之後說道:“不必除了她,她本就沒什麼大錯,作為受制於人的鬼物,她本也無奈,我看不若早些放她去轉生吧……”
聶小倩的臉色頓時垂憐,對著陸尋露出一副感激之情說道:“謝謝……這位……高人,先是救了我,現在又放了我,我是真的不知姥姥最後之言是什麼意思。”
陸尋點點頭,沒有在意,那邊燕赤霞眼見著陸尋所言,再看了眼聶小倩,略微沉吟一番之後方才又問道:
“那你可知這老妖平日裡和什麼‘人’接觸?”
聶小倩微微想了想:“姥姥平日裡接觸的‘人’不多,但大多是是些不重要的人,而具體有多少,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她對我們有很大的防範。”
她說著,臉色微憐,那邊的寧採臣見狀,趕忙上前安慰道:“既然不知道,那就算了,我們不若早些送這聶姑娘轉生吧……”
燕赤霞見問不出所以然來,便也只能是點點頭,嘆了一口氣後,對著他們道:“那我們先去找到她生前死時留下的屍骨……”
在炎火還未消散之際,這裡的微光氾濫,幾人就此便離開了這裡。
在路上,陸尋忽的想起了燕赤霞在蘭若寺之時所言之語,繼而對著燕赤霞問起:“不知燕道友先前所說的感悟萬物是何意?”
燕赤霞這才有些後知後覺,恍然的說道:“原來你真的不知道這路子。”說著他看了看陸尋,表情略顯古怪:“真不知你之前是如何學得這一身本事,莫非海外不傳這些修行之道?”
他說著像是有些想不通,連連搖頭,繼而在陸尋的關注下,方才緩緩的說道:“這感悟萬物,乃是修行界流傳極廣,也極遠的修行之道,據我師門之中的典籍記載,這路子因為極其難修,和講究天賦,已經消失了幾百上千年了,現在已經無人去修行了……”
寧採臣在一旁聽著,與聶小倩有些迷茫,心中有很多相問的,但卻最終沒有說出口,而這邊陸尋在皺眉之後,便緩聲問道:“那燕道友師門可有記載如何修行?說實話,我之前所有修行都是靠我自行摸索,不成體系,現今著實有許多疑惑,不知燕道友可否與我說上一番。”
燕赤霞微微沉吟,繼而方才看了眼陸尋道:“其實我也不甚清楚,一來是門中的典籍本就沒有記載那麼多,二來,我這些年在外,已經許久沒有回門中了,對於這方面的記憶越來越模糊了,只是隱約記得一些部分內容……”
他說著略微回想起來:“對修行感悟萬物之人的他們來說……這天賦固然重要,機緣卻是更不可少,天材地寶來往不絕,卻又要不假於物;借物明道,卻又不著於物;道心通明,卻又不拋七情,不戒六慾……”
燕赤霞細細說著心中的回憶,雖然他不記得太多,卻還記得一些大綱內容,這便是他能一眼看出陸尋所修之道的緣由。
現在便把自己記得那些大綱內容一一轉述給陸尋,雖然其中有些錯漏之處,但大部分應該還是對的。
陸尋在一旁聽著,慢慢入了神,像是有所悟,有所得的,又像是毫無所獲,怎麼也抓不到重點,他一臉的迷惘,口中輕輕念著:“借物明道,道心通明……”
陸尋看了看手中的通明劍,繼而開始想起了自己至今為止的修行,不就是如這其中所言的借物明道麼,劍法,劍心,武學,武功,都改變不了他一直堅守的道心,他一直修行,其實卻還是修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