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桑漢子說道:“你不怕他繃不住?”
英武漢子沒有說話,雪峰的天說變就變,方才晴空萬里,此刻陰雲密佈,不一會天上飄起雪花,頃刻間一片白茫茫籠罩著整個雪山,滄桑漢子伸手接住一朵雪花,瞬間消融,只聽他喃喃地說道:“變天了......”
英武漢子眼神悠遠,說道:“是啊,變天了......”輕聲之語很快埋沒在寒風之中......
嘆曰:
龍潛在池本勿用,或躍在淵則無虞!
本來朝堂激變便在頃刻,各方勢力磨刀霍霍,然而一個訊息讓暗流湧動的京都再次震動。原來昨夜,長公主府、東宮、寧王府、太師府以及皇宮均收到一紙留書,其文極為簡單,曰:許玄默進住丞相府!
起初各方勢力並未放在心上,然細想之下猛然心驚,因為他姓許,大禹國姓許之人何其千萬,然而有人能用此等手法告知,便證明此許必然非同尋常,聯想到昔日遠離廟堂之柱國,眾人不由得心驚肉跳,正可謂柱國將軍是大禹國諸多皇親國戚內心永遠難以撼動的高山,本以為他遠遁江湖,自此心頭再也無此高山,而今有一個叫許玄默的住在丞相府,此等資訊顯然不是無聊人士惡作劇,如此來去自如而又直指許玄默,想必其中必有因果。
丞相府內,玄默等人繼續為石老之事籌謀,轉眼子時已過,眾人方才散去,紙鳶走到近前,對玄默說道:“今日巡視,周邊多了許多形跡可疑之人。”
玄默說道:“意料之中,按首陽山下設伏來看,進京不該如此順利,不想來的如此之慢。”
紙鳶說道:“接下來怎麼做?”
玄默說道:“既然有人想讓這暗流更加洶湧,那便成全了吧,明日出去走走。”
紙鳶不問,因為她知道玄默做事她跟著就好,他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想去哪就去哪,哪怕看起來不對,她也覺得合理,因為玄默要做的就是對的。
翌日清晨,玄默告別丞相韓楚風,準備一覽鎬京城,紫靈異常激動,說道:“到了鎬京城,我自然要做好向導。”
玄默欣然接受,丞相府本身位置極佳,只因佔地較闊,故而巷子較深,出去便是主街,紙鳶終究是女子心性,就算素日恬淡,然對於新鮮事物總是好奇的,故而臉上多了些素日不曾有的笑意和雀躍。
紫靈本身性格開朗,一路上拉著紙鳶瞧瞧這個,看看那個,川流不息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些探頭探腦的人遠遠地跟著他們三人。紙鳶似是沒有發現一般,跟著紫靈只是閒逛,玄默好似也樂在其中,一行人漫無目的地逛著,至晚方歸。
是夜,各府均有丹青聖手畫得玄默畫像,試圖從中找出蛛絲馬跡,又似不約而同地找到了某些關聯,各自盤算著。
長公主府,龐博與長公主對面而坐,看著桌上的畫像,眼神飄忽不定,有怨懟、有憤恨、有惆悵、有些許欣喜……龐博看著變幻莫測的長公主,大氣也不敢出,良久,長公主才說道:“確有幾分相似,應該無虞了。”
龐博問道:“此時入京有何打算?”
長公主說道:“不管是何打算,終究不會讓他得逞,京都再也不是當初那個京都,朝堂再也不需要第二個柱國,想必皇帝陛下更加不願意。”說罷微微嘆息,又變幻出陰鷙的笑容,說道:“好久沒有給太后請安了,明日進宮走走去。”
龐博不敢說話,長公主似是想到了什麼,又伸出手指勾起龐博的下巴說道:“本宮累了,伺候我歇息吧。”龐博明顯感覺,長公主與往日有所不同,更加肆意,更加陰詭,更加……
儘管鎬京城所謂大人物好似一夜之間都有了些許心事,但是夜格外的寂靜,一夜無話。
次日清晨,梳洗畢,紫靈來尋紙鳶,烹茶閒話,因說道:“三日後有件趣事,我們不妨湊湊熱鬧。”
紙鳶話少,加之諸多決定皆聽玄默,並未搭話,只是看了一眼玄默,玄默身子往後靠了靠,才問道:“是什麼趣事?”
韓紫靈見問,甚是欣喜,說道:“安寧侯樓宇寧久無子嗣,因問太常太卜緣由,言祈福太陽神,便可得子,三日後在宛丘之上設壇祈福,你們可願前往一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