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沒了啊!!!”
爭執的說話間,司馬懿的戰車已經奔逃出了陽泉小盆地的西側出口,就在他被幾個臣下拽著寬大的衣袖哀嚎的時候,一陣陣猶如千軍萬馬般嘶吼咆哮的轟鳴聲音,忽然在幾個司馬家的死黨忠臣耳中響了起來。
錯愕的向北山張望過去,他們的眼神瞬間也露出了無比的恐懼與發自內心的痛苦來。
是水!
嘩啦啦的聲音中,卷著大量被沖斷了的樹木,無數的泥沙,黑黃黑黃的洪水竟然堪比洪荒猛獸那樣,從北山的缺口轟鳴著漫卷而出,緊接著撞到盆地南山陡峭的山崖上,旋即峰迴路轉,順著盆一樣的地形,向西回頭了過去。
就好像龍王爺發怒了那樣,幾米高的黑色浪頭以極快的速度沖刷而來,別說司馬後軍那些帳篷,就連此時古漾泉縣的夯土城牆,都沒有擋住這兇悍的水魔獸,讓黑浪嘩啦的自城頭衝進去,下面的民居在沉重的洪水巨浪拍打下,轟然碎成了一片塵埃。
從天堂到地獄,就在一瞬間的心情,也真是完美的形容了那些司馬軍,剛剛還抱著沉甸甸的戰利品沉浸在狂喜中,可是旋即,所有人又全部都膽顫心寒的厲叫了起來,丟棄了手中好不容易弄到,帶血的財物,哀嚎著奔著西面不管不顧的奔逃著。
可是人如何能跑過洪水?黑浪奔騰中,就算二十幾萬士兵,也渺小的猶如螞蟻那樣,一邊慘叫著一邊被浪頭不斷捲入黑乎乎的洪峰之中。
還在左軍,指揮著反轉大炮,預備向王厚軍營炮擊的司徒陳群,身邊也是士兵恐懼的徹底失去了指揮,徹底四散逃竄起來,不過這位和王厚一樣老資歷,從曹操時代就開始主政的老士族卻是沒逃,就站在一口精良的遼東炮車上,看著黑壓壓的洪峰張牙舞爪猶如魔鬼那樣奔著這自己撲過來,他是臉色格外苦惱的搖著頭。
“司馬公此生工於心計,卻落得個奇計反成千古愚,洪峰害人又害己!”
“天命啊!!!”
格外滄桑的哀嘆中,下一秒,嘩啦啦的洪水噴濺而下,也將他的身影卷在了其中。
此時,連大營都不要了,所有物資一律拋棄,在秦軍格外高速有效率的傳令機制之下,有馬的騎馬跑,沒馬的就近達乘著戰馬跑,在巨大的洪水灌滿整個漾泉盆地之前,殘餘的十七八萬秦軍,終於是氣喘吁吁的撤回了系舟山中。
跑的最慢的,甚至洪水也澆灌到了馬脖子上,前軍,跟著王厚一塊兒跑路,回首張望著才幾分鐘前自己所在的軍營,此時已經完全淹沒在了幾米深的洪水中,水面上,凌亂的旗幟,漂浮起來的帳篷,柵欄,密密麻麻的屍骸,秦軍諸將,無不是心有餘悸。
“主公真乃天選之子也!”
驚恐的沉寂無語中,賈詡忽然第一個亢奮的抱拳恭請起來,隨著他亢奮的話語,趙雲,張慨,毋丘儉,張嶷等等軍將無不是如夢初醒,跟著亢奮的跪拜在地,真猶如膜拜神那樣,磕頭不已。
“主公,天選之人也!”
可就在一陣陣亢奮的叩拜中,看著被洪流所覆蓋下,徹底沒了蹤影的虎豹騎,王厚卻依舊笑不起來,反而心情格外辛酸的嘆了口氣。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