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中軍後頭,騎在馬上端著望遠鏡,東側戰場混亂的嘶吼聲也格外艱難的映入了王厚眼中,看不清戰況到底如何,不過能看到自己的騎兵已經和對方軍陣旗幟交織在了一起。
儘管對率領左軍騎兵群的胡鐵花,這位在關西騎士比武中第二名,被自己掀起的比武文化所狂熱吸引的歸化胡,王厚是格外信任的新秀騎兵將領,可是看不到真實戰況如何,還是令人心頭直發毛啊!
現在王厚是真的格外懷念,自己坐電腦前面,玩全面戰爭的時候了,雖然他那個破電腦配置,也就能開個中等規模部隊,幾千人打來打去跟倭國後世的村級戰國似的,可好歹看得見啊!如今幾萬人交織混戰在一起,光能看到個腦袋瓜子,難怪歷史上戰場總能出現不少奇葩操作,比如自己部隊打贏了,卻還以為打輸了的。
就比如現在,就在王厚心急火燎的向東北方向觀望時候,冷不丁一眼,寫著胡字的大旗竟然越過了東側陳氏大旗,奔到自己正北方去了。
從炮落到現在也就幾分鐘吧!這傢伙跑哪兒去幹嘛啊?不會隊伍沒衝好衝散了吧!這個瓜娃子喔!
講真,率軍衝鋒的胡鐵花自己也有些發矇,因為在騎炮協同的戰法下,從被炮撕開的東軍裂縫衝進去,到擊潰了這一萬多精悍東軍,也就是這幾分鐘,幾個背衝的事兒,戰場上,成建制的東軍已經崩潰了來,上萬的甲士真叫丟盔棄甲,偃旗息鼓,一邊跑一邊拖著沉重的盔甲,將防禦用的長矛丟棄的到處都是,恐懼嘶吼著向背後潰逃出去了。
按理來說,這支東軍中主戰派指揮的部隊,戰鬥意志應該比想象中還要強才對,甚至王厚給他下達的命令,都是從炮兵缺口殺入後,無論付出多麼大的代價也要擊潰側翼,然後將戰矛插在東軍曲沃部隊的背心上。
敢死隊的銀子都白髮了!真叫我還沒用力,你就大意了,沒有閃,偷襲我六十九歲老同志了,留下幾支出名的騎士大隊跟著大股潰兵追殺著,防止他們重新集結,端著戰槍,胡鐵花又是忠實的執行起王厚第二個任務來。
…………
當你熱血沸騰,和對方拼死廝殺在一起,哪怕鮮血直流也絕不退縮的時候,長矛忽然從你背後插來,那是個什麼心情。
呼喝的吶喊聲中,戰友的身體猛地被長矛猛地從背後刺穿,愕然的回過頭,卻是跟自己一個農莊裡幹活,吃不飽肚子偷糧食的夥伴驚愕的眼神以及胸口猛地插出的矛尖,還有背後涼州騎兵猙獰恐怖的鐵面具。
本來正面正和遼東第一兵團打得乒乓作響的三萬人東軍主力,在胡鐵花背撞的那一刻,也開始了士氣崩潰,恐懼吶喊甚至哭嚎著向北潰退了去。
“殺!別讓這些關東狗跑了!”
“首級一功,一名俘虜三功!殺啊!”
這兒是戰場,而且關西王厚主政這幾年,戰爭當做一條財路,成為普通平民晉升發財的道路,已經愈發的深入人心,就像是三百多年前的大秦帝國那樣,早已經在前軍殺得雙眼血紅的三個兵團,立馬也猶如打了雞血那樣,奮勇的向前追去。
這個時代沒有國際法,以至於各種醜惡的現象同樣出現在戰場上,一名拎著手斧作為戰鬥武器的遼東重步兵甚至連沉重的龜殼板甲都扔到了地上,聲音無比亢奮,緊緊追著那些逃跑的敵人,一路砍殺過去。
他所經過的地方,浮屍累累,被斧刃砍斷了脊柱的東軍撲倒在地,發出厲鬼那樣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