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後世大排檔的既視感了,遼東盛產的建築鋼筋拿鐵絲搭成骨架,遼東船廠那種帆布往上一搭,棚子就出來了,裡頭地毯一鋪,兩邊西域來的大鬍子就開始擺攤了。
這兒王厚還開創了個“美食模式”,幾頭羊剝了皮,拿鉤子往架子上一吊,前面擺一排鐵烤架子,幾個將軍府麾下的下人不明所以被下令在嘴巴子上特意貼了個羊毛大鬍子,腦袋上再戴個圓帽子,聲音要特意勾得捲起來,那種嘚兒嘚兒的感覺!
大把大把竹籤子穿著的羊肉烤在者碳火上,往肉上撒著芝麻,芥末面和孜然粉,卷著大舌頭一大排假的不能再假的漢人賣力的叫賣著。
“嘚兒!嘚兒!新疆的羊肉串,十文錢一串!不純不要錢啦!”
而且別說,這羊肉串還挺下貨的,最邊沿的羊肉串攤子上坐滿了人,本地鮮卑人,遼東來的扶余人高句麗人,被王厚忽悠過來的漢商,小板凳一坐,點上個十來串烤的流油的正宗草原羊肉,再來瓶地窖冰過的青州糖蜜酒,美滋滋的一吃,那小生活!
不過這兒還能看看出來種族的區別,點一大堆串的肯定是漢商或者趕過來抽熱鬧的漢地士族,而點一根羊肉串,下十八瓶酒,擼得竹籤子都直冒火星子的,肯定是本地的鮮卑人。
說是那達慕大會,可還沒到月末,這歸化城已經先熱鬧了起來,圍城一個方形體育場的大棚子內,來賣東西的西域胡商和漢商已經先把鋪位給擺滿了,被本地遊牧人也不放牧了,遊手好閒的滿是新奇四處逛著街。
不過來這兒消費的主要還是漢地來計程車族,尤其是幷州來計程車子們,新開通一條鐵牛拉的路,誰都覺得新奇,加上這幾年邊關治安不錯,幷州士族成群結隊坐火車溜達過來,一幫米蟲敗家子兒看什麼都新奇,口袋裡銅子還沉甸甸的,自然是管不住自己手了,大包小裹的往客棧買。
不過,世間百態,永遠都不會那麼和諧,就比如現在的羊肉串攤子上,幾個喝得鼻子都紅了的鮮卑人迷迷糊糊的就要走,背後,看攤的“大鬍子”頓時活了,緊跟著屁股後頭就叫嚷了起來。
“喂!別走!你們還沒給錢呢!”
“先欠著!”
壓根沒當回事兒,一邊往城北晃悠,領頭那個鮮卑人一邊毫不客氣的揮著巴掌,可沒想到那漢人“大鬍子”壓根不吃這套,直接背後薅住了他皮領子,底氣十足的嚷嚷著。
“喝酒給錢,天經地義,趕緊拿錢來,不然今個就不讓你們走了!”
“老子沒錢,老子還就要走,你能拿老子怎麼著,漢狗!”
這雜居混雜在一起,漢語的罵人話都學的賊溜到,這鮮卑漢子也是個摔跤好手,抓著看攤“大鬍子”的手,一個迴旋背,吧嗒一下子就把看攤“大鬍子”給摔了個大馬趴!
不過這兒看攤的可不僅僅是“大鬍子”,甚至不僅僅是漢人!聽著一屁股摔到地上,摔得齜牙咧嘴的大鬍子在那兒雞頭歪臉嚷嚷著不給錢還打人,這頭也是擼串兒喝酒的四五桌鮮卑人抄著折凳板磚就圍了過來!
誰他孃的鬧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