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句反問,真的是出自司馬懿的真心了,士族政治,從東漢開始流傳到如今,早就成為主流了,司馬懿看王厚的眼神有時候真像看後世擁有幾百億資產上市公司的老總,騎共享單車,穿二三十塊錢的地攤貨,拿著山寨手機和員工一起擠班車吃員工餐一般的既視感。
他是真的理解不了王厚。
事情直接設身處地才會體會,王厚也永遠沒法讓一出生就是家族嫡子的司馬懿理解那種眾生平等的思想,聽著司馬懿的疑問,他也只是冷漠的哼道。
“王某一階粗鄙武夫,無法與諸位士大夫坐而論道耳!道不同,多說無益!”
“道不同,的確是多說無益,倒是司馬某聒噪了,鄙人前來,只為傳達魏王殿下的御令,他想要洛陽,想要傳國玉璽!希望大行臺路過洛陽時候,為魏王殿下取過來!”
“知道了!”
看著王厚陰沉著臉答應下來,司馬懿也真是不多說,依舊風度翩翩的抱拳一拱手,旋即轉身就上了背後的四輪馬車,隨著戰馬的嘶鳴,一路上,居然還能聽到他爽朗的笑聲來。
又是惱火的哼了一句,可是轉過臉來,曹紅節的神情卻是讓王厚嚇了一跳。
剛剛的悲切尚且沒散去,她隨著歲月沉澱而愈發成熟韻味的臉龐上,卻又是浮現出了無比濃郁的愧疚,擔憂,甚至暗藏著一股恐懼來。
“真要……,真要去洛陽逼宮,向我姐姐索要玉璽嗎?”
漢獻帝其實不可怕,令曹紅節,包括他王厚為難的,卻是漢獻帝的夫人,穆憲皇后曹紅憲!
當年本來嫁給漢獻帝的是曹氏三姐妹,本應該由三姐妹共同來承擔這份政治聯姻的痛苦與責任的,然而半路上卻殺出了王厚這個程咬金來,愣是猶如惡龍那樣把公主從王子懷裡搶了出來。
雖然聚少離多,但不得不承認,王厚算的上這時代的好丈夫,曹紅節也算是嫁給了愛情,過得很幸福,相比之下,她姐姐與妹妹就沒有這番福氣了,受到夫家與父家的雙重猜疑,還要承擔著宮中的詭譎鬥爭,早在幾年前,三姐妹最小的曹紅越已然不堪重負,棄世而去,現在又讓她去親手剝奪自己姐姐的最後一分榮譽依靠。
她於心何忍?
要不說這是個比豬苦膽還苦的苦差事,就算的在士族門閥中落下罵名,王厚也不在乎,反正尿不到一個壺裡,可去逼曹紅憲,他也的確於心不忍。
說到這兒,王厚卻又是禁不住憤憤然的一哼哼。
“這事兒是子文那小子攬下的,紅節,你我二人大可不必操心,到時候讓那小子自己去辦好了!”
現在也不護著自己弟弟了,聽著王厚語氣中的憤憤然,曹紅節似乎也稍稍放鬆了下,也是跟著重重一點纖細了許多的下巴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