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回了關內當農奴云云,兒子當龜公,女兒當頭牌云云的訊息一散佈,再和這些道上大哥許諾,維護他們的特權,幾十萬關外流民很輕鬆就被他串聯了起來,再有曹純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來個大變活人易如反掌。
田豫輸就輸在他犯了這個時代士大夫的通病,完全把這十多萬戶邊民當成了砧板上的肉,想遷回關內就遷回關內,渾然沒去想這些邊民自己是怎麼想的。
“田先生,那王州牧不還人不說,竟然還厚顏無恥,言之鑿鑿說咱們幽州的邊民是他青州遷徙來的,咱們現在就去丞相面前,參他一本!”
火冒三丈,翻身下馬的鮮于輔暴躁的對著田豫重重一抱拳,倒是把他的注意力給拽了回來,不過沒回應他的話,田豫那雙眼睛看著被馬啃的麥田,一股子無比兇狠的神色是油然而起。
“這般也正好,正好把樑子結下來了!還結深了!”
獰笑著,田豫陰狠的高聲說道:“鮮將軍,召集你的麾下,把這柳城的麥田能點了的就點了,點不了就砍了,一片麥子也不給他王夜香留,本太守倒是要看看,他拿什麼養活這十幾萬張嘴!”
“燒地?”
這一策太毒了,哪怕敵對的諸侯也不輕易這樣幹,這還是用在自己人身上,就算鮮于銀也是禁不住聲音為之一窒,不過看著田豫那雙眼睛宛若悠悠冒著火光那樣,哪怕同級,鮮于銀都是禁不住劇烈的哆嗦了一下。
“來人,著急部下,把油脂,火把什麼的都拿出來,不夠就用刀砍!把這柳城的麥田,全給本將軍給毀了!”
“標下遵命!”
越聰明的人也就越願意內部鬥心眼,亂哄哄的腳步聲,幽州的邊軍兇狠的拎著刀子衝進了田地裡,一片一片的麥苗在刀子揮舞下跟韭菜一般倒在了田裡,這些天宰的羊那些羊油也用上來,澆在田裡,扔上稻草,一個火把扔下去,黑乎乎的煙塵沖天就冒了起來。
…………
幾十裡外,曹總中軍。
就算把遼東遼西兩郡忽悠到手了,可最後一哆嗦還得拜了,出塞擊烏桓那叫功名大事兒,這次曹總迴歸關內,還要在駐軍的碣石山刻碑炫功,他王厚得陪著。
得意的真是眉飛色舞,一邊踢著馬肚子,王厚那眉頭還在跟毛毛蟲子那樣抖個不停,看的曹總嫌棄的看看他,搖搖頭,嫌棄的又看看他,再搖搖頭。
可這功夫,一股股黑煙忽然從背後冉冉升起,許褚愕然的一回頭,旋即凝重的對曹操一抱拳。
“丞相!”
“哦?”
王厚和曹操的腦袋是一起迴轉了過去,不過看著這黑煙,倆人神情是精彩的發生了兩個極端,曹總是噗呲一下樂了出來,而王厚一張老臉則是呆滯的僵在了那裡,旋即拉成了個苦瓜臉來,苦的好像黃土高原苦了兩千年的老農那樣。。
幸災樂禍的哼哼半天,曹操旋即樂顛的一揮手。
“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