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王厚真叫丟人失勢了!讓軻比能一介蠻夷猶如關羽似得單刀赴會給他震住了。
“喏!請!”
雖然去年這細毛羊的編個毛線計劃並沒展開,一期投資投給了柳城的宇文部骨瓷產業園,不過不代表王厚就把這事兒給忘了,去年在幾十萬頭羊中才塞選了的一百多頭細毛羊被王厚專門在醫巫閭山腳下的北鎮開了個種羊基地,並且在日照棉紡織基地的生產精英中專門抽掉了個技術小組,去研究如何將羊毛紡織成毛線。
帶著軻比能當天騎馬到了這處小型種羊基地,一片水泥大院前,王厚是悻悻然的伸手做了個請字,請著這個技術強盜先行。
渾然沒有和一介偉大穿越者同行的絕悟,這草原梟雄也是毫不顧忌的先行下馬,一伸手推開了跟後世某農兄弟家廠門一樣的紅漆大鐵門。
裡面的情景,看得這位草原梟雄亦是禁不住精神一恍惚。
王厚要的那種民族互惠的交融在這兒是徹底實現了,這座種羊場的工人,既有漢人,又有烏桓人,鮮卑人,看著面貌衣著可以清晰區分出來,可是所有人卻是融合在一團,都在為著同一個工作而努力著。
此時也正好趕上先前養的細毛綿羊春毛又長了出來,十幾頭已經被薅慣了的綿羊讓工人牽到了羊圈邊,一點兒不客氣的就享受起了“託尼”老師的喂挨批服務,剪刀咔嚓作響中,成片的羊毛就紛紛脫落下來。
其實弄懂了一點,就全通了,羊毛紡線也沒比棉花紡線要難出多少來,關鍵就是如何將這一團團亂糟糟的羊毛弄成棉花團一樣蓬鬆的狀態。
處理棉花,紡織工們用的是彈,而處理羊毛,則需要更費勁一點,那就是洗與梳理了!
據說毒蛇出沒的七步之內,必生長的蛇毒解藥,這羊毛和西北也真是這般絕配在了一起,在王厚略顯得意,而軻比能則是眉頭微微緊縮的注視中,剪下來的大團大團羊毛又是被工人忍著滾燙塞進了熱水中,澆灑上鹼面,劇烈的清洗了起來。
這麼個枯燥乏味的過程,王厚看得直犯困,沒意思下乾脆命人在附近又拉來一扇羊。感謝博望侯張騫大大帶回來的孜然粉,混合著替代辣椒麵的巴蜀藤椒粉,王厚居然沒心沒肺的哼著小調烤起了全羊來。
可是不愧是軻比能,他一個狂野的草原人居然能耐得住性子,甚至都快不眨眼了,全神貫注的關注著梳洗的每一步,親眼看著一團團羊毛從遠來略略發黃那種烏突突模樣一直洗到潔白如棉,然後又是被工人撈起來曬乾,再用滿是細小鋼針,格外密的羊毛梳子,一下下梳理成一大團一大團猶如棉花糖那樣的羊毛絮。
最後就是紡織了,十幾個各族婦女坐在地上,不管東方還是西方電影裡經常出現的那種紡車被她們用腳踩到飛快,可手中卻是一絲絲格外有耐心的揪著手頭大塊的羊毛絮,飛輪轉動中,本來尚且一大塊一大塊的羊毛絮收緊迅速變成了中原人最熟悉的那種線,一捆捆各種型號或是粗或是細的毛線就此成了形狀。
這些線也可以用紡車來紡織成棉布,絲綢一樣的布,不過王厚自己的偏好,還是喜歡弄成粗線,就像王厚小時候他老媽大冬天坐在炕頭上用長針編制那樣,讓自己家幾個敗家媳婦織毛衣給自己。
這頭軻比能看著一團團紡織好的棉線直髮愣,那頭考好了羊肉,王厚還特意脫了外套,把裡面呂姬給他織出來,還帶有可愛影象的棉衣露出來,拎著條沉甸甸的羊腿笑容滿面的招呼著。
“軻比能兄,磨刀不誤砍柴工,先填飽肚子再說吧!”
“這些……,這些女工全給我鮮卑!自此以後,鮮卑就是王將軍您最堅定的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