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莫要憂惱!畢竟戰事突然,王青州主政時候,地方又不是以屯糧為主,一時間湊齊那麼多糧食實在有些難度,再給下官些時間,到了臨濟!下官一定能將軍糧湊齊!”
那頭,陪著田老四趙老二一群齊國公子哥淫詩作賦借古諷今痛罵了中原來的土包子混球一大頓,這頭趁著公子哥們盡了酒性打瞌睡,司馬老賊又是趕緊陪著一張笑臉到了前軍,去拍自己頂頭上司的馬屁來。
不過也不得不承認,哪個領導都得是先從給領導拎包的秘書幹起,能屈能伸,唾面自乾,司馬懿這身段姿態是足夠,能放得下。
可惜,這牆頭草是真不好當的,這頭自己大兵吃發黴發芽的糧食,吃壞肚子都是好事兒,都已經連續中毒吃死好幾個了,部隊軍心不穩,呂虔這個主帥心情能好了才怪。
尤其是要是大傢伙一起吃發黴的也就罷了,偏偏只有自己的部隊吃黴糧,後頭齊國各世家裝模作樣的拉著生機盎然的大糧車,自己包袱裡卻揹著饅頭和竹皮魚罐頭,這頭他麾下泰山部曲一煮飯一股子黴味兒,後頭一股子魚香味大饅頭香味撲面而來,這種不平,呂虔沒回身去搶一手,已經是他真的顧全大局了。
這種情況下,看得司馬懿老臉帶著一股子酒味兒和烤肉香味,呂虔的臉色能是如何?可想而知!
“勞司馬別駕用心了!”
一張臉冷的跟冰塊那樣,冷哼一聲之後,呂虔就乾脆的晾著司馬老賊不再說話,出神的站在塊山石頭上向南眺望著王厚所留下的筆直環青州大道來,好像這混凝土大道上有花兒那樣。
不過這兒也真的佩服司馬懿的老裝逼功夫,典型的心中媽賣批,臉上笑嘻嘻,儘管被很尷尬很無理的晾在那兒,司馬懿那張帥氣的老臉依舊是一副笑模樣縈繞不散,滿懷笑意的抱著拳頭恭敬在那裡。
別說,這老臉當鞋底子用也是真有用,晾了他四五分鐘,呂虔到底還是無可奈何把話題轉回到了他這頭來。
“司馬別駕!大軍抵達臨清之後,本將打算屯軍防守,以守代攻,日照亂賊勢大,可畢竟是烏合之眾,現在氣焰囂張,卻不能持久,只要守過冬日,來年春存糧耗盡,賊兵必潰也!”
“下官附刺史尾驥!”
這司馬老裝逼善解人心上真是天下無雙,掄起來就算賈詡都得自愧不如!聞絃歌而知雅意,呂虔的話還沒說完,他已經明白過來。
說的冠冕堂皇,實際還不是帶著這一群二五仔,呂虔心虛了,他知道天和不再自己,一頭扎到日照必敗無疑,所以美其名曰學西漢破七國之亂的周亞夫戰法,屯守待其自敗,實際上就是龜縮在距離前線遠遠的,隔岸觀火,然後把問題向上遞交。
政治能力上,呂虔可比冠軍侯霍去病強多了,他這一眼看的清楚,青州之亂,完全是王厚走後留下的權利真空,引發計程車族之間爭權奪利,非戰爭之鍋也!所以他不願意去當炮灰趟這趟渾水。
可目前帝國中心,北方的朝廷大軍和江南的割據勢力孫劉激戰正酣,他這剛上任,地盤上就冒火了,他還不想去滅火,那麼就得和本地計程車族打好關係,大傢伙一起為他發聲,他才能隔岸觀火觀得下去。
這其中,就得司馬懿這個“老青州”作為橋樑了。
青州門閥和鄴城來的“空降部隊”不真刀真槍面對面廝殺,對於司馬懿來說,也有好處,故而,沒等呂虔說完,老裝逼就已經答應了下來。
看著司馬懿鬍鬚飄飄恭敬的模樣,呂虔是禁不住真是滿意的微微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