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的過去,距離春耕下種的截止日期,已經是越來越近了!可是戰爭的陰雲依舊不斷籠罩著錦州城!
每天清晨,堡子內的治安巡邏隊得挨家挨戶敲打著大門,用鞭子叫嚷喝罵著,這才能將家家戶戶的漢子驅趕出去,到田裡幹著活,而且人人都是人心惶惶,不住地撇頭張望向西面,一有個風吹草動,哪怕是草叢裡突然蹦出一隻兔子來,都能嚇得人群轉身就往堡子逃去。
拎著條鞭子站在田埂邊上,看著手底下的鎮民惱火而厭惡的目光,步老實自己也是一肚子火氣,火氣十足的向著西方張望去。
“這鬼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啊!”
四月十一這一天,錦州的外圍,忽然間又是一大隊的鮮卑騎兵氣勢洶洶的揚鞭而來,這一隊兵馬足有上千,而且裝備比散亂的小部野路子明顯高了一個檔次,甚至一些帶隊將領身上都披上了日照產的鍊甲板甲,一面面雄鹿大旗兇猛張揚的飄蕩著。
這些日子,錦州的漢民早已經患上了恐鮮卑症,平日裡幾十幾百的小股鮮卑人尚且殺得他們屁滾尿流,更不用說如今這兵戎整齊的上千騎兵了,邊境上耕種的農民立馬是恐懼大呼著四散而逃,甚至連農具都顧不得拿了。
眼看著這狼奔虎逐的一幕,讓帶隊的鮮卑貴族更加的氣焰囂張了起來,手捋著鬍子,頭戴日照虎盔的鮮卑將軍傲慢的大笑著。
“漢者!羊也!咱們草原狼嘴裡的肉也!哈哈!”
“不過這漢羊的羊皮羊角倒是不錯!”
不得不承認,務實上,這些草原的胡人強於漢人太多了,一個漢人寒門想要出人頭地,苦讀,腹中錦繡不說,還得投掛豪門,託人引薦,這才能撈到個小官,努力十年,未必能當上一城之守!
可是在鮮卑,只要你夠狠,能打,能帶著部族裡弟兄們搶到足夠多的東西,發大財,你就是貴部大人!就像西部鮮卑的軻比能,出身僅僅相當於大漢寒門的鮮卑支部,祖上也沒什麼能人,可就憑著自己的才能與狠辣,他如今幾乎是一統西部鮮卑,還在覬覦著東部鮮卑。
然後就是這禿髮那木倫了,十一天時間,他伸入錦州漢境六次,搶回了四百多套衣甲,在禿髮部,他的地位是直線上升,如今東部鮮卑的盟主慕容氏出使,他竟然能作為禿髮部的大人陪同使者,就算當初發覺他的李孚都沒想到這一幕。
聽著那木倫恭維的笑話,又敲了敲胸口硬邦邦的板甲,帶隊的慕容敦克禮又是昂起腦袋,囂張的哈哈大笑著。
“那木倫勇士說的沒錯的啊!這漢羊的皮和角是真不錯,這次回來,一定要多剝下幾張,砍下幾隻才是啊!哈哈哈!”
囂張的笑聲在鮮卑騎隊裡響亮的揚了起來。
…………
氣焰真是越來越囂張了,大隊的鮮卑人列著隊,郊遊那樣順著王厚開發時候修建的大路一道上大搖大擺的向著錦州城進發,一路上,一個個漢人堡子噤若寒蟬,沒等鮮卑人到,大群的漢人已經是恐懼的縮水了堡子裡,緊閉著大門,僅僅敢在牆頭上恐懼的張望著,甚至若是鮮卑人忽然張望過去,能嚇得他們跌掉下去一大片,更是引得這些鮮卑人傲慢的不住嘲笑著。
使團一直行進到了十五里堡,都走了大半個時辰,這才有一支像點樣的漢人軍隊端著長矛警惕的攔在了前面。
看著這些囂張的胡人,團總王奔是氣的肚子都要爆了,一雙眼睛滿含殺氣的瞪著他們,可惜,今個不是他做主,只能是站在隊伍邊上,看著李孚這大鬍子奴顏卑膝,點頭哈腰的迎了上去。
而且這傢伙還一口嘰裡咕嚕的烏桓語!聽的王奔是更加憤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