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聽了這話,王厚那張老臉卻是跟被硌了蛋那樣,忽然間變得齜牙咧嘴的就嚷嚷了起來。
“打!當然要打!而且還要往死裡打他!”
“末將遵命!”
…………
再一次,曹軍的軍鼓變得跟雨點那樣急促,開火了一個上午的投石機陣地可算是稍稍停歇了下來,繞過他們,日照旅一個個團就好像黑色的鐵塊那樣,沉重的向袁軍軍營推進了去。
這袁譚還真憋得住氣,被投石機遠端攻擊了一上午,愣是沒出兵反擊,不過聽著軍鼓聲,本來在碳火打擊下都變得稀稀落落的袁軍,卻是猶如一下子從地裡冒出來了那樣,壕溝上,滿滿都是晃動的人腦袋,中軍通道也被厚實的袁軍軍陣所填滿,緊接著,人群頭上,又露出冒著寒光,一根根鋒利的箭頭來。
當了一上午的炭燒,這些袁軍明顯也憋了一肚子火氣,這箭是射得又急又狠,正在悶頭行軍中的曹軍忽然耳邊發癢,抬起頭去,嘩啦啦迎面就是一陣陣箭雨滂沱。
還好這樣的攻擊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小圓盾護住臉,儘量用手臂上,肩膀上的鋼甲面對受箭面,一時間,寒風中乒乒乓乓的金屬打鐵聲宛若進了日照鐵坊。
不是沒有人中箭,被箭矢穿甲,從甲縫中扎進肉裡而倒下的日照旅戰士一個接著一個,聽著身上箭頭砸的直冒火花的聲音,這些重灌步兵的眼神也充滿了恐懼,可長時間的訓練,就算恐懼的微微發抖,依舊沒有人敢逃離陣地。
這種近乎變態的紀律強調,儼然已經刻進了他們骨子裡。
不過這箭雨來也兇猛,去也急躁,畢竟袁譚如今可破落了,不像曹操,一次大戰可以調動上百萬支箭矢,十支箭矢射完,壕溝上的袁軍也展示歇了口氣兒,可這功夫,就輪到曹軍了。
忽然一聲喝令,剛剛躲在後頭的泰山弓箭手奔跑著到了陣前,更加精良些的碳鋼弓被猛地拉起,刷啦啦的聲音中,同樣的箭雨噼裡啪啦拋射進壕溝裡,鎧甲明顯就不是一個等級的,噗呲噗呲的箭矢射入肉體聲音與大聲的慘叫聲哪怕隔著一百米都能聽到。
而且令袁軍猝不及防的是,王厚並沒有如同這個時代大多數的進攻者那樣,集結重兵突破中央通道,殺進軍營內,反倒是兩隊差不多四百人的輕步兵裹得跟熊本熊那樣,厚實的衝向了兩翼似乎更加難以攻克的高聳壕溝來。
嗖~嗖~嗖~
壕溝上冒出一支支箭頭,瞄著王厚的敢死隊,這次換了袁軍的弩手用更加精密的方式來打擊他們。
一百米衝刺距離,這些曹軍同樣公平的身上插滿了箭矢,可在袁兵守軍驚慌而不可思議的眼神中,這些人竟然好像不會死那樣,身上插箭猶如刺蝟,就這麼臃腫的奔到了壕溝前。
呼啦啦~
最後三米,一塊塊溼漉漉,已經結冰了的沉重行軍棉被被猛地丟在地上,不知道是寒冷還是興奮,這些曹軍敢死隊在顫抖中靈猴那樣攀上了壕溝。。
一個袁軍的弩手才剛剛上好了箭,正要抬頭射出去,冷不防邪惡的笑容猛地映入他眼簾,緊接著,鋒利的戰斧噗呲一聲砍砸在了他腦門上,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這個袁軍積年老兵就倒在了寒冷狹窄的坑道中。
在他最後的眼神下,整個坑道里似乎到處都是刀光斧影以及瘋狂的鮮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