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反了?”
“主公,郡兵!”
不愧是重金請來的謀主,蔣合也想明白了過來,無比凝重的對田讓抱著拳頭,這話卻聽的本來氣勢滔滔的田老頭忽然猶如洩了氣那樣,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
“從頭到腳,落入那王州牧的算計了!”
“什麼算計!長翁,留我樂陵縣一支族兵,剩下的您趕緊帶走,去恆臺縣平了那些賤泥腿子啊!”
還不明白什麼事兒,田伯光還在那兒齜牙咧嘴的叫喚著,可聽的田讓卻是垂頭喪氣的重重搖著腦袋。
“伯越,伯瑞,還有賓悅先生,你們立馬帶著族人回去,兵馬直接散了,然後開倉放糧,只要是咱們家的佃戶,一戶發十石糧食!伯濤,你也是立馬讓人把刀兵收了,然後你們這些村正,里正想辦法去找你們村裡逃出去的人,告訴他們,只要回來,燒莊子的事兒既往不咎!一戶……,一戶再給發十畝地!”
“什……,什麼?給這些下賤的泥腿子分地?長翁,您,你沒……”
大吃一斤,樂陵縣族長田伯光一張嘴巴驚的都快塞下鴨蛋了,可是愕然了幾下,他忽然又是樂著狠狠一拍大腿,興奮的說著。
“還是阿翁英明!先把這些泥腿子騙回來,然後在新賬舊賬一起算!”
啪~
一個大耳光差不點沒把這心大的樂陵田家主扇田梗子裡,實在忍不住暴怒的出了手,旋即指著趴地裡吐出口大紅牙的田伯光,田讓是悲催且憤怒的咆哮道。
“如果你想我田氏死絕,就可勁兒的報復!否則的話,按照老夫說的,一件都不許差!”
“長翁之言,族侄明白,明白!”
他明白個屁!不過在青州黃巾之亂中,田讓一力保全了大部分田氏,所以他在族中地位超然,捱了打,他也不敢反抗,不得不捂著嘴悲催的趕忙下去依計行事去了。
自己族長莫名其妙的發了一大頓火氣,本來還雄赳赳氣昂昂,打算領兵平了樂安縣,然後一舉恢復田氏齊國風光的田家子弟無一不是催頭喪氣,雙眼無神的偃旗息鼓,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而張望著下面凌亂的田氏族人,田讓自己也是一改之前的咄咄逼人,頗為頹廢的長長嘆了一口氣。
“老了!人老而聵,昏招頻出!丟了祖宗的臉啊!”
“主公!幡然醒悟,為時不晚!尚有挽回的機會!”
倒也不愧是齊地第一門閥豪族,能發展到如今,可不是全憑著能打能殺的,聽著自己謀主的勸說,忽然間碰瓷兒老頭那雙昏花的眸子亦是浮現出了一股亮色來。
“營建說的沒錯!為時不晚!速回歷下!”。
全然沒了屠殺樂安縣的興趣,斷掉的大纛也沒再撿起來,帶著人,田讓是一路風塵,宛若逃命那樣的奔回了老巢。
觸碰到了滅亡的邊緣,這個齊地中王厚最大的眼中釘,居然開始自救掙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