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王厚是真夠慘痛的,從個堂堂州牧,過到了原始人生活,海邊海風可挺大的,為了遮風,他麾下的軍士又不得不把拉上岸的大木排兩個兩個拉起來拼接到一起,搭建成個貝爺德爺荒野求生那種木頭棚子。
身上也是潑了一身海水,縮在棚子裡還有海風灌進來,王厚凍得跟個孫子似得,不住地抱著胳膊哆嗦著,探出頭去看著自己麾下木匠幹得渾身火熱,都光著膀子在那兒用鋸和刨子拋著木板子,回頭又看了看打出去二十多米的木樁子,他是悲催的打了個噴嚏。
“早晚有一天,老子把著海港全用混凝土填空了,到時候全都水泥牆,水泥小樓,阿嚏!”
“額~”
腦海中,又出現了那種王厚特色,醜了吧唧跟毛坯房一樣的破爛小樓,另一邊賈詡的嘴角又是情不自禁的瞅了瞅。
…………
王厚足足有二百多號木匠與學徒,木頭好幾千,趁著落潮輪班倒的盯樁子,然後把木板釘成排摞在柱子上,用王家特有的大洋釘子加固,一條深入海中一百二十多米的棧橋可算是在日照灣這片還算是優良的港口上搭建了出來,那些徐州來的大海船也是地兒可停了,穿上搭下來梯子,那些王厚從泰山郡帶來的壯丁勞動力則是螞蟻那樣,開始扛著徐州運過來的糧食一筐一筐的向下搬運著。
雖然身後還是一處處的荒涼灘塗,可是這生機勃勃的忙碌景象,還是讓王厚似乎隱隱約約看到一股希望,抱著膝蓋,他是欣喜的眺望著這海天一線。
奈何,州牧大人的好心情實在是沒持續多久,隨著幾個徐州商人笑呵呵的拿著賬本過來,片刻之後,他卻猶如被踩了尾巴的貓那樣,又是氣急敗壞的蹦了起來。
“什麼?沉了三條船,折了六萬石的糧食,還要算在本州牧頭上!哇呀呀呀,陳元龍,你丫的欺我太甚啦!你們回去告訴你們家主,過一陣本州牧要親自去他廣陵,打他個鼻青臉腫的!”
“哎哎!州牧息怒!幾位莫怪,我家州牧有風旋症,時不時精神不正常下,那個誰,還不快拿州牧大印把糧餉簽收了!”
眼看著王厚齜牙咧嘴,真擼起袖子要給幾個徐州商販來個全武行,笑容僵在臉上,賈詡是趕緊抱著他的腰,一邊往回拽去,一邊還陪著笑臉點著三文胡的腦袋瓜子,把憤怒的王州牧拽到一邊之後,賈老貨又是無比悲催的重重抱拳一鞠躬。
“州牧啊!患難見真情!人家陳太守能在這時候為咱們送來糧食,已經是雪中送炭了!天水行船,難免有個不測風雲,人家送您的幾萬石糧食丟了,您還計較來計較去,不顯得太小氣了嗎?玩意得罪了陳太守,他再不肯給您運糧,該如何是好?”
“什麼他送我的!”。
歪著嘴,王厚又跟小氣鬼那樣一拍大腿。
“從徐州來的每一粒糧食,都是本州牧自己的,那陳老小子就偷著樂吧!他佔大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