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許犢一樣,王厚也封孫泰和吳憲為礦監,只不過孫泰專門負責砍樹,吳憲專門負責挖煤,算上他二人的人馬以及麾下佃農,王厚手下差不多有六萬人左右了,整個泰山郡的一小半,都掌握在了他手中。
唯一一點尷尬的是,吳憲他兒子,正正好好是今天那個抻筋時候不服氣,去挑戰自己夥長,結果被一頓削那小子,讓摟著一副鼻青臉腫模樣的寶貝兒子,在那兒抱拳“感謝”王厚照顧的吳憲,一張大鬍子老臉有點僵。
還好,這傢伙不止這一個兒子,用煤礦贖兒子,也不過是他個藉口而已。
一頓好吃好喝之後,王厚沒讓他兩人留下任何人質不說,反倒是居然還贈與了一大堆從琅琊郡淘弄來的絲綢錦緞,打發他們又樂呵呵的哪來回哪去。
一大早,跟著王厚出來送行,目送著二人帶著大隊人馬,又是快馬離開了龍馬寨,再一次,賈詡一張老臉陰沉的好似誰欠了他八十多兩銀子那樣。
“東翁太宅心仁厚了吧!這些泰山賊反覆無常,用句關中土話,有奶就是娘!現在東翁剿滅了四方山寨,軍威所至,這些人方才望風而降,東翁正應該趁此機會收編他們的人馬,至少也應該讓他們留下人質家小才是!這麼放他們走了,將來一但昌郗,臧霸或者尹禮任何一人返回泰山郡,都容易引起反覆啊!”
“不留下一個嗎?”
看著底下鼻青臉腫跟著吳憲揮手告別,還一腦門不服氣楞勁兒的那小子,賈詡的嘴角再一次情不自禁的抽了抽。
“文和,你認為忠誠是什麼?”
“上下有別,尊卑有序,臣效於君曰忠!”
“拉倒吧!我認為的忠,就是恆定不變的利益!臣忠於君,是因為在這個框架中,臣之家族可以換取到崇高的地位,廣袤的田地還有榮華富貴,我忠於曹丞相,也是因為丞相把次女嫁給了我,又授予我田地官位,文和先生如今居於我下,一方面是我把文和先生綁到了這條船上,另一方面也是我王某有著幾分氣運,跟著我也有機會扶搖而上,是與不是?”
賈詡再一次被噎住,王厚說的一點兒也不假,可他說的太赤裸裸了,把儒家用來掩飾這種利益交換的華麗詞藻全都撕下扔在了一邊,讓賈詡格外不舒服的同時,卻又沒什麼話來反駁。
反倒是王厚,很自信的揹著手站在牆頭上,看著底下泰山賊的離去,滿是高傲的笑容。
“這些鐵!山裡的煤,還有這些大樹,在他們手裡一錢不值,和腳下的石頭沒什麼區別,可是在我手裡,卻是能變成糧食,變成布匹,變成財帛,每人我分他們一半的利益,靠著這些,他們就可以不需要再爭奪那點可憐的生存資源,活的很滋潤,沒了我,他們還得退回去挨餓受凍,就算不要他們一人為質,他們如何能不忠於我?”
別說,這王八之氣,讓王厚給發圓了,可惜,他不是震的賈毒士納頭便拜,反倒是賈詡拉著老臉從兜裡拽出本賬本來,一本正經的念著。
“如果東翁真有本事把這些東西變成糧食,那就快點變吧!從琅琊帶來的十萬石粟米,如今只剩下兩萬多石了,要是再沒有新糧入庫,可能過不去這個冬天了!”
“額……,就剩這麼點了嗎?”
瞬間形象全無,抓著頭髮,王厚肉疼的像個葛朗臺那樣,悲催的直嚷嚷。
“這幫豬頭,也太能吃了吧!”
“還不是東翁你出手太大方了!”
…………
事情還是朝向了王厚想要的方向發展了過去,就算王厚沒讓兩個大賊頭吳憲和孫泰留下什麼人質,也沒趁機剝削他們的軍隊,可是現在還處於王厚威懾期之內,兩人回了自己家山寨二十餘日,五百車的煤炭,山中巨木足足一千多具,就都被拉到了龍馬寨的山下。
不過礙於“流動資金鍊”如今有些斷裂,一項出手大方的王老闆也不得不打了欠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