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仗,一掃蒙在中原上空的陰霾,十萬戰兵!三十萬大軍!袁紹將近十年的積累一朝傾家蕩產!雖說不見得許都就一舉超越鄴城了,可至少雙方是站在了同一起跑線上。
而袁紹鼎盛時候,曹操都沒怕他,更別說他被打成這個鳥樣了,勝利的曙光已經在許都的上空隱隱綻放出了一道嫵媚的邊緣。
只不過回了中軍,曹操還是有些遺憾,畢竟袁紹就是河北四州最大的弱點,殺了他,四州之地將不再合攏歸一處,各個擊破也將容易不少,風塵僕僕的在諸將扈從下進了中軍小樓,這才剛坐定,曹操已經有點咬牙切齒的把王厚這個倒黴鬼先拎出來了!
“王途求,汝身為官渡步兵大將,袁賊潰走,汝為何不派兵追殺?”
“回……,回相父!您給臣婿的命令是堅守官渡大營,等您凱旋歸來,沒……,沒讓我追啊!”
“放屁!袁賊大潰,只要哪怕再多五千人馬!他都跑不了,這麼點軍情常識你王途求看不明白?老子抽死你個癟蛋龜兒子!”
說抽真抽啊!吧嗒一下,氣急敗壞的曹操愣是把鞋都扔了下來,摔得王厚悲催的來個一激靈單腿蹦,悲催的蹦到了一邊。
不過看著這一幕,在後頭蹲著的賈詡卻是微微低下了頭,樂不可支的抽了抽嘴角。
看來說曹操這位主公是真性情,真沒錯!而王厚,卻是比他想象中還要聰明圓滑些,昨個王厚終於是說話算數拜訪他,還請他喝酒,他是給王厚出主意,曹總沒抓到袁紹,回來肯定發火,到時候你就請罪,大軍攻入袁紹營地,軍士散亂,忙於搶掠,沒法追擊,這樣一來,名義上請罪,實際上罪責在各路軍將身上,畢竟王厚這個空降司令官管不到底下的小兵,曹操心裡也明白。
這兒王厚卻又給了他個驚喜,他是沒屑於利用諸將,而且他和曹操的關係又讓賈詡眼前一亮,別看挨抽了,這麼多軍將文官面前丟了人!可若不是關係極其近的近臣,曹操也不可能用這種方式拿他撒氣。
不過就在賈詡暗笑的時候,冷不丁王厚是再次給了他個大驚喜,悻悻然把曹操鞋撿起來,從底下小心送回去,再次一抱拳,王厚是一本正經的彙報道。
“相父,未能殺了袁紹,於我大漢朝廷,其實也是件好事兒!”
“哦?袁賊跑了還成了好事兒?今個你王途求不說出個子醜寅卯來,本相抽死你!”
抽死老子,讓你閨女守寡啊?
嘴角扯了扯,王厚又是悲催的重重一抱拳頭:“相父,袁氏畢竟四世三公,雖然有袁公路這個逆賊,敗壞了些袁氏名聲,可畢竟袁紹在河北還是深得人心,一但我軍擊殺了袁紹,河北諸臣當以丞相為仇,日後進攻河北,當難上三分!而且袁公畢竟曾經是丞相好友,擊殺好友,對相父名望也不是太好!”
“況且經歷此大敗!袁紹已經被氣得吐血了,內憂外患之下,袁公估計沒有幾年可活了!”
“袁紹吐血了!”
這個訊息倒是讓曹操一愣,旋即居然有些沉默了下來,片刻之後,他這才走出了情緒,又是一甩寬大的衣袖子站了起來。
“這些你想出來的?”
“回相父,昨個與賈詡賈先生喝酒時候,臣婿向賈先生請教出來的!”
滿是笑容,王厚回頭一齜牙,可看著曹操欣賞而瞭然的目光,賈詡卻是心頭直髮苦,三國曆史上,他算是第一能裝孫子之輩,愣是熬過了漢獻帝,曹魏三朝,最後還熬過了司馬懿篡魏,還攀上了三公之一的太尉之職,靠得就是裝孫子不多話,也不跟著拉幫結夥參合。
可王厚一巴掌就把他貼上了太原王氏的標籤兒,尤其更令他鬱悶的是,昨個喝酒,他就真的單純給王厚出這招,解釋什麼袁紹逃走之事,他一個大字兒沒提。
讓王厚這小子套路了!
還好,僅僅是探望了他一眼,曹操旋即又把事情扯回了正題之上,他是目光矍鑠,面露紅光,興奮的對著底下臣眾急促的問道。
“袁賊此戰潰敗,公等認為我軍下一步當如何行動?”
“當然是乘勝追擊!丞相,我軍大勝,鋒芒極銳,袁賊全軍潰敗,黃河南北再無勁旅,不此時攻取冀州,更待何時?”
想都沒想,一貫主戰的夏侯淵又是蹦了出來,興奮而急促的拱手拜道,可他這話還沒說完,另一頭夏侯惇卻是驚愕的叫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