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石,哪兒來的……,等等!你不會是打的那批糧食的主意吧!”
不屑的翻了個白眼,剛想說王厚吹牛,下一秒,她又是不可置信的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瞪得溜圓,就跟看大傻叉一樣震驚的瞪著王厚。
哪批糧食?劉延留下來的十萬石軍糧!
這可不止是濮陽六縣一萬來郡國兵的兵糧,還包括了駐守延津的于禁三千許都精兵的口糧,這些需要支援東郡前線至少一年的大軍用度!俗話說得好,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王厚打這批糧食的主意,在曹紅節看來簡直就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了!
不過,東郡太守畢竟還是王厚。
這一天下午,濮陽城各個城門叮叮咣咣就響起了郡國兵熱熱鬧鬧的銅鑼聲,四個太原王氏跟著王厚來東郡計程車子拎著章大搞事,跟後世兩元店那樣,扯著嗓子叫嚷起來。
“府君有令,因天下不靖,東郡戶籍敗壞,稅收崩潰!府君決定重建東郡戶籍,即日起不論本郡外郡,土民流民,凡一家五口以上者,皆可領取永業田二百畝,三年內十稅四,百畝納絹二,勞役三十天以還田錢,三年後田歸戶主,十稅其一,百畝絹一,勞役十五天,另外五口到十口之家,賞麥一石!十口以上,麥二石!”
這政令真有如春天一聲驚雷那樣,本來一個個縮在城市廢墟中,餓的面黃肌瘦,靠著挖掘野菜,捕捉老鼠甚至啃著樹皮的濮陽城農人簡直就猶如聞到血腥味的蒼蠅那樣,激動的從棲身的廢墟,低矮的房子中紛紛鑽了出來,一窩蜂的擁擠向了太守府。
別說還給永業田二百畝,城中斷糧的人口戶籍就不知道有多少了,雖然五口自己家才一石麥子一百二十斤,撐到秋收一百五十天,一人一天才幾兩的糧食,可總比餓死要強吧!
當天中午,太守府就直接忙成狗了!十個太原王氏跟來計程車子一人一張桌子,提筆運墨急促的錄入著新的戶籍,來的人太多了,一個個忙碌的滿頭大汗,現在他們是感謝王厚改良的簡體字和毛筆紙張了,這工作量,要是之前的刀筆刻竹簡,他們都得吐血了。
不過這善政中,還是夾雜著些王厚的小聰明。
“官爺!老朽乃是澤野張氏的族長,老朽一共有口一百二十七口,請您上籍,能不能把我們的永業田分在澤野!”
“那本官沒法保證!府君正在城外重新丈量田土,分到哪兒是哪兒!劃分到野澤估計還得半個月,要不你們先出去,再等等?”
這年頭士人和庶民還是有著極大的鴻溝的,滿是高傲,跟著王厚來的年輕士子王傑不耐煩的哼哼著,聽的彎腰鞠躬的瘦老頭悲催的一哆嗦,等半個月?萬一糧食分完了呢?他趕忙又是一彎腰一擺手。
“官爺!小老兒全族服從分配,您說分那兒就分那兒!”
“成,把人交上來一個一個的錄入姓名特徵,錄完了就可以去後院領取兩石的糧食,記著,不得喧譁,不點到不得上前,否則本官把你們全打出去!”
沒第一時間出去,老頭子反而是無比驚愕的驚叫起來:“官爺,小老兒全族上下一百二十幾口人,才兩石糧食,實在不夠春耕啊!”
“你耳朵瞎了嗎?沒聽門口王軒大人宣講的命令,五口之家到十口之家一石,十口以上一律只有兩石!再討價還價本官把你打出去!”
“大人稍等片刻,容小老兒與族人商量一下!”
嚇得腦門直冒汗,不過實在兩石接受不了,這老頭子還是顫巍巍的出了去,對此王厚似乎特意吩咐過,王傑倒是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都說農民的狡猾,不到十分鐘,這澤野張老頭又是顫顫巍巍的回了來,不過這次又是領進來了足足十來個四十到六十稅的乾巴漢子。
“大人,我等是的澤野張氏十一家,請大人為吾等錄入新戶籍!”
這麼兩石糧食,就把一個大家族拆成了十一家,而且還是這個村一戶那個村一戶,出了門,張老頭和那些各房的親戚們一個個無不是愁眉苦臉,雖然族人挑著糧食興高采烈,可十幾個族老卻是一個個愁眉苦臉的,尤其是張老頭,一邊拄著柺杖一邊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