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著第三點,王厚去的真不是啥讓人羨慕的地方,他就任的太守是東郡太守。
如果說東郡陌生點的話,那就講漢末三大戰役的官渡之戰!《三國演義》中關二爺斬顏良誅文丑的那一戰是在白馬城,位於東郡中部偏西,如今關二爺還在給劉備打工,而白馬城對面的黃河北岸,是實實在在面對著顏良的三萬多河北精兵,這數量,與許都精兵相差無幾了!
然後官渡之戰主戰場,曹操與袁紹十幾萬大軍對峙的渡口延津,還是在東郡西面!
甚至東郡的郡治所在濮陽城,因為是在黃河北岸,此時已經直接被袁紹佔領了,王厚上任甚至只能到白馬去上任。
曹操現在是被北方軍事壓力壓的寢食難安,那王厚到任後就得天天在枕頭底下枕著好幾把槍去睡覺了,這火藥桶,推脫還來不及呢!王厚去頂這個槍眼兒,誰人敢說個不字?萬一讓他去呢!
放王厚去東郡,也是經過了曹操深思熟慮的,王厚在曹操看來,最大的才能還是這小子會種地,會治理地方,屯田屯糧,即將到來與袁紹的大戰必將是曠日持久一戰,拼的不僅僅是將士血氣之勇,還有糧食,實打實的經濟基礎,三萬人打不過你袁本初的十幾萬人,那我就欺負你遠道而來,靠吃飯磨死你,等你糧盡退兵,再跟上去爆你的菊花。
這樣一來,有個糧儲豐富,戰略資源優秀的戰場後方就至關重要了!
把王厚放在許都擔任大司農長史,憑著他的才能的確是能統籌整個曹操轄地的農業生產,可那生效太慢了,曹丞相是個功利主義者,所以他還是決定把王厚的才能“變現”,讓他直接在東郡以糞生糧,至少在大戰之前,給他囤出個幾十萬石的糧食!
不過在顏良的軍事壓力之下,王厚還能不能再創造個奇蹟,給他弄出來成噸的糧食,這就不是他曹操考慮的了。
曹丞相一紙令下,才在家還沒消停的待上三個月的王厚又是不得不收拾起了行囊來,而且這一次,近乎於搬家了!
一大清早,許都城外伏牛山下,長長的車隊就忙碌了起來,首先跟著王厚走的就是他和趙雲四百多部曲,然後王元也是不得不揮淚告別了他奮戰一年半多,熱愛的鐵匠鋪子,這五大三粗的漢子眼淚汪汪的指揮著手底下鐵匠學徒還有那些被王厚徵調走的自己籍下佃戶奴僕搬運著鐵匠爐子,各種各樣的錘子砧板吹風機。
跟著鐵匠鋪子的雜七雜八,一併抬上車的還有王家鐵匠鋪這個冬天所產的七八百副犁地用的曲轅鋼犁,亂七八糟的農具裝了一車車。
這次去東郡,是去開荒的,王厚可想自己去了乾瞪眼,沒有工具,哪怕他手下有一百萬人,也開不了幾畝地,唯一一點讓他鬱悶的,這批工具的採購款曹操是沒給批下來,他也不好意思,也不敢去丞相府要,只能是咬咬牙,就當給曹操的彩禮了。
到了現在,王厚才真正體會到了世家大族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他不過是個偽家主,可是一聲號召,義無反顧跟著他北上的王家宗親依舊有幾十號,別小瞧這區區幾十人,都是讀書人,去了東郡就都能給王厚獨當一面的!
而且王厚的子弟學堂,也終於有了像模像樣的老師,棚子裡,一個也是太原王氏偏房出身的年輕人一邊滿頭大汗的看著王厚留下的繁簡字對照表,一邊蹩腳的在黑板上寫著簡體教著課文,底下二百多小學生則是搖頭晃腦的跟著念著,這一幕,看的王厚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有一種特別心安的感覺。
“老朽恭送家主!老朽祝家主文運昌盛,武運興隆!”
就在王厚看的出神時候,一聲老邁的聲音忽然在身邊響起,回過身來,看著似乎又蒼老一點的老王福恭敬中帶著一股子複雜與不捨,抱拳向自己道別,王厚心頭也是百感交集,同樣重重一抱拳頭。
“福伯,家裡這頭,就拜託你了!”
沒有回答,王福僅僅是再一次重重一鞠躬。
那頭,趙雲已經提著大宛馬韁繩兜圈子在那兒了,最後回頭看了一眼這一年多他稱呼為家的地方,猛地回身,王厚艱難的鑽進了馬車中。。
不過剛坐下,一雙軟乎乎的小手又是挎住了他的胳膊,偏過頭看著這本來應該是東漢王朝最後一任孝節皇后的曹紅節一張小臉上滿是即將展開旅行的興奮神色,看的王厚也是忍不住欣慰的點點頭。
刀山火海,也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