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電視劇裡的的曹操一樣,腰挎寶劍,微微搖晃著疾步前行,玄黑色雲龍紋的大袖隨著清晨的勁風搖擺著,極具氣勢,跟在他身後,同樣挎著劍的郭嘉也挺有遊俠氣息,倒是他王厚,也是一身漢代官服倒是精神的,可腰間掛著六把短火銃皮帶,怎麼都顯得有的不倫不類,就扭不出來那氣勢來。
丞相府門口,一隊全副裝甲的騎兵是早已經集結在了那裡,把王厚拎回來的曹宗將領曹純黑著一張煤燻過的包公臉,也不知道個啥表情,另一頭拎著長矛,馬上還掛著自己特色的短柄格鬥兵器雙戟的許褚卻是一張滿是橫肉的臉殺氣沖天,雙腳踩著馬鐙似乎還微微抖動著,隨時要暴起傷人!
後面百餘名騎士同樣的氣勢陰沉,拎著騎兵戟的手亦是微微顫抖著。
這一幕,郭嘉的臉上明顯露出了一股子擔憂來,不過沒說什麼,看著曹操翻身上馬,他也是翻身上馬,可到王厚這兒卻是矯情了下,敲了敲許褚的膝甲和他商量了兩句,旋即許褚一歪腦袋,軍士給他換了一副馬鞍,他這才翻身上來。
然而前面,曹操也沒催促,等候了一分鐘,等王厚利索了,這才陰沉著老臉,輕輕一甩馬韁繩。
清晨的天空又是隱隱漂起了小雪來,可飄零的雪花似乎依舊壓不住空氣中濃郁的血腥味,畢竟許都遠不如洛陽,只有區區十萬餘人口,後世一個縣大小,一下子斬殺了至少上千人,沒有幾天時間恐怕都散逸不了,天色尚且昏暗,寂靜的街道上,只有這百來個騎兵清脆的馬蹄子聲,孤寂的聲音,直令人心頭髮怵,就算是曹軍自己也是一樣。
曹操行走的方向也加劇了郭嘉的擔憂,而二十分鐘後,所到的地方更是證實了他的憂慮,繞過了丞相府的牆落,直抵了一座飄雪中高大聳立的牆樓前。
許都宮,南宮門!
離著老遠,城門樓子上就已經有尉衛府的守宮將軍戟指著下方暴怒的叫嚷著。
“皇宮重地,爾等何故兵馬盔甲於此?莫非要造反呼?”
“許都城中叛亂,丞相關心陛下安危,要立即面聖!爾曹速速開門!”
端起大鐵槍,許褚嗓門粗的跟個低音炮那樣,嗡的一聲就叫嚷了出來。
為表誠意,皇宮尉衛基本上還是用的長安逃出來的功勳子弟,可如今誰人敢在許都城開罪曹操?儘管知道這不合規則,可是南門將軍依舊不敢怠慢,急促的下了城樓,幾秒後,緊閉的許都宮門先是咔嚓一聲震裂了一層薄冰,然後在咯吱咯吱的聲音中轟然洞開,看著眼前豁然亮起的宮內洞天,沒有召集進去,曹操卻是忽然回了一下頭。
王厚是沒心沒肺的看著門開了,甩著馬韁繩就想進去,冷不丁馬被曹操橫過來的馬一擋,還一個急剎晃了下,而另一頭,郭嘉這一次卻是磨蹭了起來,在王厚有些發愣的眼神來回張望中,他是足足遲疑了兩分鐘,寒冬臘月,額頭上竟然還微微冒出了些許汗水來,一張帥臉猶如承受著如何痛苦那樣,直到狠狠一咬牙,這才終於是跟著輕輕一踢馬兩肋,也是策馬向前行進。
看著郭嘉也跟著前行了,本來繃緊的臉似乎微微的鬆懈了些許,又好像一丁點都沒變,曹操還是滿臉冷酷的一馬當先,甩著馬韁繩小跑起來。
後世去過故宮和瀋陽故宮,也去過西安的大明宮遺址,唐宮沿襲於漢宮,相比於明清宮殿,王厚感覺最大的差別就是唐宮似乎更加高聳大氣些,不似宮道狹窄悠長,建築森然密集的明清宮殿那麼小氣。
許昌宮就屬於唐宮那種大氣的型別,雖然房間比明清故宮要少的多,可氣魄卻是截然不同,高聳的宮殿樓閣拔地而起,土黃色的宮樓,穿梭奉納的宮人宦官,處處透著一股子富貴之意,就算小雪飄零中也不改其傲視群雄的蓬勃氣魄。
這也是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弊端,為了營建宮室,奉養皇帝以及百官尊貴,僅僅建造宮室就幾乎耗幹了曹操的府庫,一年宮室的花費足足超過了曹操領地內收益的三成!
可今天,滿是怒氣的曹操卻是睥睨的直接闖進了他一手營建的宮室內,眼看著他帶人直接在昭陽殿前翻身下馬,而且是全副盔甲的直奔殿中,幾個宦官無比驚慌的張開著大鵪鶉一樣的宮袍,晃悠著烏紗帽邊上兩道垂簾,焦急的擋在前面。
“丞相!丞相!陛下尚未起寢!您不能往裡闖,這不合規矩啊!”
“給本相讓開!許都謀反紛亂,有別有用心之徒正潛藏陛下身邊,現在本相必須要見到陛下!”
大袖揮舞,曹操直接是甩開了兩個老太監的阻攔,提著綬帶扶著劍,徑直的沿著臺階向前宮第一的昭陽殿奔去,幾個老太監還想阻攔,卻是被後面的曹操親衛虎豹騎推搡到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