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遭遇了實在不可抵抗,甚至有可能覆滅整個家族的強大力量時候,他們又會下跪的比誰都徹底,以此保持家族的延續。
現在如此,身為漢臣的他們臣服了曹操,日後魏晉交替也是如此,拋棄了曹魏臣服與司馬氏,南北朝亦是這般,北方的世家拋棄了昔日的矜持,甚至與他們看不起的蠻夷鮮卑聯姻在了一起,並且還紛紛改了胡姓,如建立隋朝的楊堅,實際上在北周時期,是姓普六茹的,赫赫有名的大唐先祖,八柱國之一的李虎,也被賜姓為大野,叫大野虎,隴西李氏自然也成了隴西大野氏。
當前王厚有了摧毀整個舞陽韓氏的力量,萬一他藉著剿賊的名義殺進舞陽城,屠了他韓式一族,那就什麼都沒有了!所以一大早晨,韓融出面帶著韓家大小家老,這是來磕頭來了!
滿是驚疑,和最前頭的趙雲交換了個警惕的眼神,又輕輕敲了敲牛車的車門,這才手握槍柄,警惕的走出了親兵扈從的保衛圈子,面色陰沉的走到了鞠躬老半天的韓融面前,聲音陰陽怪氣的哼哼了起來。
“韓太僕您這舞陽可不太平啊!天子腳下乾坤朗朗,昨夜竟有數萬暴徒明火執仗,公然叫囂要謀害本官,抵抗朝廷徵稅,韓太僕為一縣之老,高得之人,不能平靖四野,不覺得有愧太僕之名嗎?”
“王令官教訓的極是!極是!韓某日後定當嚴加緝捕,鄉里暴民,一律絞殺,絕不會再發生如此不雅之事!另王令官昨夜受精,韓某深感慚愧,特帶著些鄉間特產來給令官壓驚!來人還不快抬上來!”
在王厚錯愕的神情中,三十幾口沉甸甸的大箱子被抬了上來,猛地開啟,一件件乾貨頓時顯露在了王厚眼簾。
各色滿是銅綠,上了歲月的青銅器,歷史都可以追溯到戰國韓國,甚至有幾件還可以追溯到春秋晉卿韓氏時代的,別說後世,這個漢末當時也可以稱得上無價重寶了!
還有一箱二十幾件的馬蹄金,真正的黃金,不是那種冒名頂替的黃銅了,這個時代,華夏黃金儲量還遠遠沒有後世經過絲綢之路西方國度傳來的大唐,或者海洋貿易透過航船大量舶如貴重金屬的大明儲量多,如今的黃金價值比後世百倍還多,實實在在是硬通貨。
剩下也是綾羅綢緞,上好的蜀錦吳繡,這麼三十箱子,能把舞陽韓家的財富掏出來一少半,而且還都是最精華的那些。
王厚是為財帛所動的人嘛?額,是的!至少這麼一大堆值錢玩意兒擺放在他面前,一時間真把他砸暈了!
“額……,太僕如此盛情,王某就不客氣了啊!”
…………
講日後,許都,丞相府。
十個大箱子的青銅器端端正正的擺放在廊下,外面院子中,幾十個虎豹騎武士喊著號子喘著粗氣的挪動著那鼎韓王大鼎,王厚則是笑容猶如一朵老菊花那樣,雙手捧著本子稟報著。
他在舞陽的工作算是完成了,嚇怕了的舞陽韓氏不僅僅奉獻了大量財帛,而且生怕他發飆那樣,又把舞陽全境的田冊丁口獻了上,後世曾經有個記錄,三國時期整個漢族的人口僅僅剩下九十七萬戶,五百萬左右的人口,可按照舞陽韓氏奉獻的丁口田冊,人口從原來的一萬五千人膨脹到了六萬八千口,田畝也從一萬五千畝膨脹到了十四萬畝,可見這些世家大族隱匿之肥。
收穫上,既然這些青銅器是無價之寶,那王厚就把這些當做分給曹操的七成,全上交了,至於剩下的黃金錦緞,則是悠悠然揣進了自己腰包,發了一筆橫財,他是嘴都要笑歪了。
至於舞陽韓家,說實話,要是能滅了他們,王厚絕對毫不猶豫的滅了,奈何,他僅僅是個虛胖子,憑著區區一百部曲去屠殺住在堅實堡壘中,至少擁有上千家族部曲私兵的舞陽韓家,實在有點痴人說夢。
甚至之後找舞陽韓家算賬也沒多大勝算,畢竟韓氏是大族,王厚也屁事兒沒有,作為這個漢室朝廷的領導,曹操也得以穩為主,反正也滅不了韓家,王厚是乾脆利落的接受韓家投降,乾脆讓他們繼續忌憚恐懼自己好了。
這趟差事辦的的確是漂亮,然而此時,曹操所關心的,卻已經不僅僅是舞陽多添回來多少田畝稅收了,僅僅掃了一眼王厚獻上的賬本,旋即曹總是目光帶著異色的落在了王厚大鵪鶉那樣爬俯在地的灰黑色官袍上。
“聽聞,你在舞陽,憑著區區一百親兵部曲,擊退了兩萬餘暴民的襲擊!可有此事?”
“回丞相,的確有此事,出行前于吉於老神仙給了下官三張雷符,下官用雷符劈死了幾個暴民頭領,嚇退了他們,丞相,這雷符絕對威力巨大,童叟無欺!下官把雷符獻給丞相,您把紅節許配給下官,您覺得如何?”。
本來把王厚當成個沒察覺的名將了,他這一副舔臉賤笑的熟悉模樣,賤兮兮的在那兒磕著頭講著條件,一丁點名將風範沒有的賤樣,差不點沒讓曹操一口老痰噴出來,滿是鬍鬚的老臉足足抽搐了半天,曹操這才無語的猛地向外一揮衣袖子,氣急敗壞的厲聲喝道。
“給老夫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