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四,在王厚擔心受怕的熬過七天之後,許都大軍終於降臨蕭縣,直逼徐州。
蕭縣外的官道上,沉重的虎豹騎就玩若電影裡的重騎兵一模一樣,扛著騎兵戟,以一種重騎兵特有悠閒卻威嚴的姿態隨著戰馬一晃一晃而前行著,後面跟著的步兵也是整整齊齊,而且最差也有一套皮甲,森然的長戟隨著步行就像一座晃動的森林那樣密密麻麻閃著寒光,這支部隊人數並不多,才區區三萬一千人左右,可卻是曹操征戰多年所積累下來最核心的部隊,都是由大家族部曲以及職業步兵所組成的。
曹操總兵力劃拉出來足有二十萬,可其中十五萬到十六萬全都是由半兵半匪的青州兵所組成,之前曹操為父曹嵩復仇時攻打徐州,雖然有他因為憤怒沒約束軍紀的原因,可是青州匪兵自身不受約束,兇殘暴躁也是重要原因,蝗蟲一樣把礁郡到彭城幾百裡席捲一空,據說殺得百姓屍體把泗水都堵滿了。
可如此殘暴的部隊,回了兗州兩仗就被呂布的幷州鐵騎打傻了。
然後征討張秀,第一個崩潰的是青州兵,打袁術,一缺糧第一個鬧騰起來的還是青州兵,剛剛夏侯惇一站,戰場不受約束,最先崩潰的還是青州兵,所以這一戰開始,曹操是進行了個偉大的軍事嘗試,不用青州兵了!就算民夫也是從兗州徵召的青壯。
“末將拜見丞相!末將喪師敗績,洩了我軍銳氣,請丞相治罪!”
畢竟打了敗仗,不管什麼原因都是過錯,這邊在蕭縣邊紮下了大營,那頭夏侯惇領著王厚樂進就去負荊請罪去了,臉上那倒傷結的疤痕故意用米湯重新粘在臉上,難怪那一身滿是刀劍灰塵痕跡的盔甲脫下來一直沒保養,夏侯惇是風塵僕僕,滿身狼狽的跪在地上,把鋼頭盔磕的咣噹咣噹作響。
雖然這事兒跟自己沒一毛錢關係,可這功夫不套近乎啥時候套近乎,王厚也跟在後頭瞎叩著首,要從時間上拎起來,曹操也算隔了多少代的華夏先人,就當上錯墳了他也沒虧啥。
另一頭,劉備也是差不多的打扮,一身衣服也是戰場下來保留到現在的,甚至還噴濺著血,他身邊紅著一張臉的關羽倒是差點,張飛就更悽慘了,大腿上透著血紅的繃帶重重纏了一層,手裡頭還拄上了柺杖,他這也算是幸運的了,子彈沒打到骨頭,否則的話四關五馬六張飛中就得出個截肢的瘸子了!
在邊上,劉備還是一副憨厚仁慈的模樣,苦著一張臉在那兒跟著講著情。
“丞相恕罪!實在是關西賊兵太過兇悍,備不敵,被呂賊騎兵所衝散,這才連累夏侯將軍敗退!求丞相從輕處置!”
夏侯惇是自己親信中的親信,敗仗怎麼打的曹操心裡也基本上有數,看著他一副狼狽模樣,曹操是無可奈何的一揮一袖子。
“起來吧!罪無可恕卻情有可原!這次敗績先記下,討伐徐州呂賊之戰中,汝要力戰立功,將功折罪!”
“末將遵命!”
事兒算是過去了,儘管早有預料,不過夏侯惇還是鬆了口氣,帶著樂進幾個站了起來,退回了班列中,這頭王厚卻是沒退,反倒是又是重重一鞠躬。
“丞相,下官繳令,下官於梁國徵收秋糧十九萬石,壯丁七萬,梁國各縣孝廉在此徵召中出力甚大,此乃記功冊,還望丞相過目!”
派克有句臺詞,出了力就有錢拿!王厚也不過河拆橋,誰幹活賣力他在小本本上記得清清楚楚,當然,沒出力的也記得清清楚楚,這麼有功獲賞,下次他找人幫忙就還有人出力!
聽著他彙報,曹操倒是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是近年來他出徵後勤被安排的最妥當一次,將士一日耗糧一斤,六千餘戰馬一日十斤麩皮,民夫一日半斤,十九萬石足夠三個月用糧有餘,而且王厚還下令礁郡陳國的秋糧向蕭縣陸續輸入,就算戰爭拖過三個月,也是不虞缺糧,讓人接過了功勞冊,曹操又是笑著說道。
“途求此行有功,也一併記下,待本相得勝回朝,一併論功行賞!”
“謝丞相,那臣是不是可以卸下職令,轉交給軍師郭祭酒了!”
賞不賞對王厚來說無所謂,現在他過得就挺滋潤了,他最迫切的是趕緊休息下,睡個好覺,如果不用跟著去徐州打仗就更好了,然而,曹操卻是笑容一斂,愕然的說道。
“什麼卸職?”
“不是!丞相,歷次出征不都是程昱程尚書揮著郭嘉郭祭酒主管後勤軍需嗎?”
王厚頓時傻了眼,可這話聽的曹操卻是鬍子一抖,再次笑眯眯的說道:“途求所言甚是!傳本相命令,命王厚為徐州轉運使!後軍校尉殷屬趙彥部劃歸汝調遣,沿途各縣官聽汝號令!如此,名正言順!”
“王大人!能者多勞!郭某多加感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