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泠覺得現在的紀輕桉語氣溫柔到有些可怕。
她縮了縮脖子，輕輕點頭。
“有點難受。”
“好，”紀輕桉享受此刻被依賴的感受，他摸摸桑泠的頭髮，發現上面也濺了許多已經乾涸的鮮血，“泠泠好乖，是隻愛乾淨的小兔子。”
桑泠抿唇，“你能不能不要一直提這件事了。”
聽著總是容易讓她想起不好的畫面。
紀輕桉低笑，“好，聽泠泠的。”
他命令人去燒熱水。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桑泠問紀輕桉，“紀輕桉，夏……她怎麼樣了……”
受了那麼重的傷，真的能活下來嗎？
這讓她再次想到上一次，本來已經被她大腦故意模糊的畫面。
因為她不想揹負殺人的責任，所以陸明橋幫她解決了那些苟延殘喘的人。
但……
桑泠這時候忽然就想起來了，如果陸明橋什麼都不做的話，那些人也會死。
一時間，竟然不清楚是慢慢看著自己流血而死殘酷，還是被喪屍撕碎吃掉更殘酷。
紀輕桉忽然揉揉她的唇。
小姑娘似乎是想到委屈的事情了，忍不住癟嘴。
他道：“夏桐桐走了，泠泠，這不怪你。”
桑泠眼淚啪嗒落下來了。
她低著頭，“那她肯定會死的。”
紀輕桉心臟都被她的眼淚燙到了。
“對，她會死。但泠泠，這不是你的責任，我不會讓這樣不穩定的人留在我的團隊裡。”
紀輕桉捧起她的小臉，“泠泠，看著我的眼睛。”
桑泠順著他的力道抬頭。
忽然搶在紀輕桉前面開口：“紀輕桉，我要回去找陸明橋，我好像有點想他了。”
在他們家裡，就不會有這麼多事。
紀輕桉呼吸微亂。
他努力緩和聲音，“泠泠，留在我這裡不好嗎？陸明橋能給你的，我一樣能給你。他給不了的，我也能給。包括——我可以讓你成為這個末世的人上人。”
桑泠承認，虛榮如她，是有瞬間心動的。
可最後，她還是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