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安語身下的馬蹄停在了魁鬥郡郡城之下。
他抬頭望著城樓之上,看到的是緊張布放的郡城兵馬。
一步一人,每五人中便有一名靈弩手蓄勢待發。
如此勢頭,若是攻城的話,恐怕也將是一場持久的消耗戰。
“這最後一戰,我們未必非得動手,”馬背上,安語望著城樓,而對身邊的副將道,“我有種預感,我們的這一戰恐怕會比過去半個月經歷的任何一戰都要兇險得多,恐怕會有巨大的犧牲。所以若是能不動手,儘量不先動手。”
“是。”
“你去叫陣吧。”
“是。”
一拱手,副將便是馳馬而出。
城樓上,看著那一騎飛奔而出,不論是弓弩手還是普通士卒,一顆心也都是懸了起來。
畢竟此刻城內只有不足兩萬兵馬,而且也幾乎都是不曾經歷過沙場的新兵,半年前活下來的根本寥寥無幾。
“城內的守軍都給我聽好了!”副將停住馬後,便扯開了嗓子高聲道,“今日我們大軍壓境,不是為了殺戮,而是為了給枉死於郡城的尚銘大人報仇雪恨的。所以,只要沒有任何人反抗,那麼我們便必定會善待所有人,我們要的獨獨只有那兇手的性命!與爾等無干!”
“當真是好一番道貌岸然的無恥說辭!”
當即,城樓之上忽然傳來了一道聲音。
隨即,麻匪與司馬久龍並肩而出,東方朔則跟在了麻匪的身後。
而方才開口的人,正是麻匪。
“什麼叫道貌岸然?”副將抬頭,大聲道,“若是我猜的沒有錯,閣下便是那背叛帝國的始作俑者吧?此刻卻還站在城頭,擺出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想要帶著這些無辜計程車卒為你而死,我看你這才是叫道貌岸然吧!”
“哈,笑話!”
麻匪冷笑著,聲音在城樓上下傳響,“自從半年前歸海帝國侵入我龍林帝國的疆土之後,我等便已經為了黎民百姓而忍辱負重,委曲求全至今,可歸海帝國卻從不曾打算放過我們,仍然對我們步步緊逼。那日死的若不是尚銘,那便就是我與司馬郡守了,而在那之後,一城乃至一郡的百姓,恐怕也都將無法倖免於難!”
“歸海帝國從不曾迫害爾等,爾等怎可如此胡言亂語!”
“我們胡言亂語?”麻匪忽然笑了起來,“歸海帝國與龍林帝國之間的國仇家恨早已是水生火熱,歸海帝國又怎麼可能會放任長久以來的敵人在自己眼皮底下好端端地活著?所以,作為龍林帝國的臣民,我等與其就此坐以待斃,不如奮起抗爭,勢必要將爾等歸海帝國之賊寇,永世驅逐!”
“奮起抗爭!奮起抗爭!”
“永世驅逐!永世驅逐!”
麻匪的話音未落,在郡城的城頭之上,一聲聲山呼一般的聲浪滾滾而出。
這些聲音捲過了城頭下的副將,令副將身下的靈駒都稍稍退了退。
而後又傳到了後方安語的耳中,更傳到了安語身後那些將士們的耳中。
“歸海帝國向來海納百川,龍林帝國無能,沒有辦法讓百姓的日子富足,那麼便由我歸海帝國接手,歸海帝國必將帶給所有的百姓以富足,這不好嗎?!”
副將大呵。
而城樓上,麻匪狂笑不止。
副將皺眉,望著麻匪卻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