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東方朔心中也不禁感嘆,他不愧是帝國名將。
“你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呂薄天道,“我要你給我解釋清楚。”
東方朔心中一沉,同時道:“若在呂延彰還活著的時候,你與他之間哪怕多溝通那麼一星半點,也不會不知道他究竟是抱著什麼樣的覺悟才慷慨赴死的。我想他走到如今這一步,也必然是因為你對他的強壓,讓他逼迫自己盡善盡美。”
此時稍是一頓,爾後東方朔的臉上也同樣露出了幾分冷色,“作為帝國的軍人,你很稱職,因為你培養出了一位英雄。但作為一個父親,你相當失職。說你亡羊補牢,其實並不恰當,亡羊補牢尚且為時未晚,而你,已經沒有後悔的餘地了。”
聽得此言,呂薄天當即渾身一顫。
身周凝實的氣流,在他心中動搖的一瞬稍有些鬆懈,漏出幾分,捲過整個朝堂內外。
而哪怕只是其中極其微弱的一絲捲過東方朔的身形,也是令他倍感壓力。
雖然這並不足以動搖東方朔平靜的神色,但這也足以讓他明白,他與徐州真正的強者之間的差距,仍然堪當‘懸殊’二字。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此刻的痴言,只是在為你所犯下的罪孽找藉口而已。”
呂薄天此刻咬緊了牙關。
而看著他的反應,東方朔卻閉上了眼睛,隨即哼笑了一聲。
笑罷,當他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那視線更如利芒一般直刺呂薄天的面龐。
“你若是完全不相信我的話,你早就該動手了。”東方朔道,“你摘下了你的頭冠,是怕控制不住怒火中燒的自己,而玷汙了你的頭銜吧?”
此時,呂薄天沒有回答,更沒有開口。
爾後,東方朔接著道:“你知道他臨死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嗎?”
呂薄天眉頭一蹙。
對此,誰也沒有與他說過。
甚至他對自己兒子的死,因為涉及靈域內部的緣故,而仍然知之甚少,除了時間、位置與兇手之外,他一概不知。而他所知道的,還是皇帝破例與他說的。
也正如東方朔所說,這數個月以來,他不止一次的質疑過自己。
他一直以來教誨呂延彰的方式,真的是正確的嗎?
“他最後一句話,說的是:‘五百將士啊!我以死謝罪了!’,你信嗎?”
東方朔道。
呂薄天忽然睜大了自己的眼睛。
他的心中,在第一瞬間,似乎便就已經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