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延彰之父展袖叩跪,行朝臣謝恩大禮。
“承蒙陛下掛念,臣代不孝子謝主隆恩,念及此,臣呂家將世代忠於陛下,忠於龍林帝國。”他道,“唯有最後一條,還請陛下以龍體為重,免去齋戒,犬子九泉之下當可瞑目。”
此話聲音,響徹朝堂。
字字句句,皆訴衷腸。
可唯獨進入近旁東方朔耳中的聲音,卻反而化作了一股戾氣,直穿他的心口,令他不由得背脊一涼。
東方朔目光微微一瞟,並沒有看到此人的臉面,但卻仍然不寒而慄。他是接著這高聲開口的機會,向東方朔釋放了壓抑已久的戾氣,如此周旁的人除非修為高於他,否則根本難以洞察。
雖然看不清此人的修為,但東方朔可以明確的是,必然在許昌盛之上。
不過令東方朔沒有想到的是,明知今日東方朔要來,這呂延彰的父親卻仍然到場,這就很奇怪了。
“寡人心意已決,呂愛卿不必多言,寡人也相信呂家之忠義無雙。”
話至此處,皇帝便抬起手來,望著跪地不起的呂延彰之父便道,“二位,平身吧。”
於是,東方朔與呂延彰之父齊齊起身。
而前者未動,後者在站定之後又舉起木籤,上前一步。
“臣略感風寒,懇請陛下准許臣先行告退。”
他道。
皇帝點頭:“退下吧。”
甚至話音未落,呂延彰之父便已經動身後退,退過東方朔時轉身,一道冷冽的目光如同利劍一邊掃過東方朔,令後者不禁一個寒戰。
雖說築基深厚,但面對煉真期大能的敵意,東方朔還是有些難以招架。
不過什麼都沒有發生,在一切平靜之中,呂延彰之父便離去了。
等他離去之後,朝堂安靜,皇帝忽然開口道:“說起病症,司馬愛卿時隔多日,今日終於重返朝堂,這身體如何了?”
話音剛落,一名年近天命的老者便自右側隊伍的最前端走出,站在朝堂的中道上。
“謝陛下掛念,臣已無恙。”
當朝宰執司馬大人弓著腰,如此說道。
站在他後方的東方朔微微抬頭,看著他的背影,眼中更露出了幾分疑惑。
司馬家舉族因他而下跪,先前十日有佘稱病免朝,怎麼獨獨今日東方朔要來,他司馬宰執卻偏偏來上朝了?
東方朔尋思著,他要被召見,應當也不是什麼秘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