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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鄭伯友的一番話,姬宮湦忽然冷靜了下來,看著鄭伯友良久想起當日自己在齊國與東夷交戰的時候,鎬京城幾次瀕危、鄭伯友幾次想將褒姒帶走,可卻沒能成行,若非最後一次是鄭伯友對褒姒用強,將她打暈了帶出去,只怕她早就死在這宮裡了。品書網 便是那樣,殺殺的褒姒仍然要回來送死,她怎麼可能真的如同伯服預計的,前往晉北向鄭伯友尋求庇佑?
“那她……”姬宮湦頓了頓,“會去哪裡?”
“哪裡能幫得上大王,她就會在哪裡,”鄭伯友篤定的說道,“大王真的一點思路都沒有嗎?若是就這麼派人去尋找褒後和伯服,就是大海撈針,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打探出一星半點的訊息來!”
“幫得到寡人……”姬宮湦將這話回味了一下,腦海中靈光一閃,猛然間就明白了一件事情,他衝到了桌案前,將桌案上的那些卷軸拿了起來,看著卷軸上的文字、看著卷軸裡的內容,忽然就笑了出來,笑的像是個痴漢,“寡人知道了,寡人知道了……”
那日離宮後,褒姒從迷藥的藥性中醒過來,得知伯服要帶自己前往晉北便阻止了這位太子的用意,姬宮湦將鄭伯友安插在晉北必定是有原因的,若是自己和太子貿貿然的前去只會打亂當日姬宮湦的安排和用意,更何況,褒姒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去晉北見鄭伯友?若是廿七還活著,或許因為廿七,她和鄭伯友之間還算是有些關係,可如今廿七都死了,她和鄭伯友不過是臣子,為人臣者得知王后和王子跑出宮去,若是不將他們送回宮中,哪裡能算是盡了為人臣子的本分,日後大王再追究起來,不是又平白無故的連累到了旁人?
褒姒叫伯服調轉方向去秦國,伯服當日的一番話叫褒姒覺得很窩心,伯服直言自己不去秦國的原因就是害怕日後贏開會拿著自己威脅大王,以此來求秦國在朝中進退的地位,自己便成了大周放在秦國的質子,就如同當日在鎬京城的贏開一般。褒姒勸慰道,“話雖如此,可到底不同!”
“哪裡不同?”伯服不解的問道。
“大王殺諸侯,天經地義;諸侯殺儲君,天理難容!”褒姒看著伯服說道,“若是你在秦國,贏開將你視為質子以此來威脅大王求進退,那麼九州大陸就難以容得下秦國的存在了,贏開不會這麼冒失的!”
經過了褒姒的一番解釋,伯服才明白了這其中的道理,可還是不解的問道,“可我們不去晉北,去哪裡都可以,為何娘一定要去秦國?”
“因為秦國是你父王現在最大的威脅,”褒姒笑著揉了揉伯服的頭髮,靠在馬車上坐在伯服的身邊,她找了家尋常人家,用身上的錢幣置辦了一些用品,將自己和容倩都打扮成男人的模樣行走在路上,免得引起什麼不必要的麻煩,她穿著尋常人家的粗布麻衣,灰色的褲子叫她行動自如,此刻正將雙腿搭在木板上,靠著身後簡易的馬車朝著秦國的方向行進,“秦國的事情,你父親不便插手,可你可以!”
“秦國有什麼事情?”伯服問道。
“如今犬戎進犯,秦國或許會和犬戎言和。”褒姒揣測道,“你若是去了,贏開就不敢有言和的心,必定會奮起抗戰。百里成所以會壓在申國的邊境,虎視眈眈的盯著準備進攻的楚國,也是因為同大王之間還有誤會,這誤會怕是隻有我一人能解得開,周秦之間的太平盛世能維持多久誰也說不上,可眼下還不是亂的時候!”
伯服皺著眉頭看著褒姒,努力的想要將褒姒的這番話給理順,可卻覺得這句話中的每個字自己都讀得懂,偏偏連起來成了句子之後自己就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了,看著伯服皺著眉頭的表情,褒姒又揉了揉這個孩子的頭髮,“你不過七歲而已,若是這些事情便已經揣度的透徹了,等你長大可還了得?”
伯服吐了吐舌頭,“娘,我是不是給你們添亂了?”
褒姒看著伯服搖了搖頭。
“可我覺得我好想亂了父王的佈局,好想原本錯綜複雜的局面,看似失控的場面都是父王有心安排好的!”伯服說道,口氣悻悻,“我自以為是,卻亂了父王一開始想好的法子!讓贏開和犬戎言和也是我同贏開商議出來的,只怕是若真的如此,是不是就又給父王掣肘了?”他看起來十分不高興,自從離了宮,離開了姬宮湦的身邊,伯服越發的覺得自己和自己父王之間的矛盾其實並沒有那麼尖銳,只是自己在宮中將這矛盾無限的誇大了而已。
“這並不是你的錯,為人父母的就該教自己的孩子怎麼去走這條路,你父王的心思我都明白,可是我卻沒有告訴你……這件事情要說錯,該是我的錯,怎麼能怪你呢?”褒姒笑了笑,摟著伯服的肩膀,“不過千錯萬錯都不要緊的,日後見了你父王,你只要向他賠聲不是,過去的事情都是可以既往不咎的,這就是家人。”
“娘一開始都看得透?”伯服有些不相信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