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前來說請屬下為他前往瀚海取回昔日棄劍,報酬便是可以答應我們九幫十八派一件他力所能及之事。當時屬下心想這可是天大的好事,雖說名草堂與我大聯盟仇深似海,可江湖中並沒有永遠的敵人,”他說到這裡偷看了一眼龍影的臉色,發現對方面色表情,只得嚥了口唾沫繼續說道:“只要做成此事,且不說有了陽春神劍之助,沒準能取得名草堂合作,為我重回關內也算是多了條路走,兄弟們也多口飯吃.......”眾人雖面有不愉,卻也沒有多說什麼,這江湖早已不是義氣為重的世道,利字當頭,便可以使人忘記很多事情。
白雪暗想:這其中不對,春少雖然不識水性,但他若要去取回墨劍絕不會假借他人之手,難道其中有詐?但除了春少,這世間還有誰使得出這水龍吟一式?莫非是師傅?這更不可能?他思索良久不得其解,不由得又看了一眼那口棺材,心中不祥之念更甚。
“講吓去。”龍影淡淡道。
“是,”寇丁小心道:“屬下請了四人組隊前去取劍,便是生噬人心劉月角,獨行駱駝吉器,大悲和尚與妙手空空樑上小君子......”
白雪暗道原來如此,這四人劉月角出身名門目光獨到,他能識劍,不至撈錯了劍,大悲和尚精通水性,能下水取劍,小君子出身下九門,自然可以防人盜劍,至於這個駝背駱駝更是藏劍的最佳人選,這個組合的確萬無一失,可見寇丁實非庸才,而九幫十八派聯盟中一幫之力便能集齊這完美四人,實力委實可怕。
只聽寇丁繼續道:“屬下本認為這當是萬無一失了,且殺和尚在信中說已成功取劍,屬下接信後立即趕到老地方接應他們,怎料得事出詭異,那裡只見得殺和尚屍首,劍亦不翼而飛,屬下仔細檢視了殺和尚全身,見他背上有朵潔白的蘭花,花瓣上飛舞一隻小小的青蝶.......”
“什麼?”白雪這才真正的大驚,要知這的確是他蝶戀花獨門腿法,秘密就在於那鞋底花紋和內勁使用之上,這兩者缺一不可,江湖中人是萬萬不能模仿的,只是這種靴子他已經十年未穿了,更不能去殺自己的好友大悲。
寇丁單手接過八人抬的棺木重重放於白雪桌前地上,左掌一推,猛地開啟棺蓋,赤目大聲道:“我今日便把他帶來,請大當家為他討回公道!!”
白雪緊緊的抓住桌角,強迫自己忍住,只見棺內大悲和尚面上猶帶著死前那一霎那的錯愕之色,仿若始終無法相信兇手會出手殺他,那一雙眼睛更是白睛多黑睛少,在室內不甚明亮的燈火下更見得鬼氣森森。
寇丁冷哼一聲,伸手進棺材替大悲翻過身子,拉下那泛白的僧袍,果見得背上大椎穴上有一蝶戀花標誌,要知這大椎穴其實就是人體脊柱之上頸椎第七節,尋常人用勁最多隻能使人癱瘓,可這蝶戀花內勁奇特,它入體後能巡經而上,直入腦髓,害人性命。
“好,好,好腿法,好一招青蝶點頭!”龍影長嘆一聲,忽的雙目如電,直逼白雪道:“閣下可要自己驗傷。”
白雪大聲咳嗽起來,他拼命的咳,彷彿要把自己的哀傷疑惑全部咳出來,然而他咳出來的只能是血,來自他的氣管,他的肺的鮮血,他慢慢地擦去嘴角的鮮血,走出位子伸右手替大悲和尚輕輕的拉好衣服,放好身子,再合上他的雙眼,開口道:“不必了。”
龍影忽的站起喝道:“既然如此,殺人償命,天經地義,閣下陽春白雪二人雖然武功蓋世,但我九幫十八派只要還有一人在世就必定與閣下不死不休。”
青鳥大急,道:“不可能是雪少爺乾的,他這幾日一直與我在一起不可能是殺人兇手......”
寇丁冷冷道:“且不說你們是自己人,就算你能作證,你們是否睡覺如廁也是一起的呢?”
一旁那歡喜佛笑眯眯接道:“從來白雪便是那花中浪子,兩人風雪相伴那自然是形影不離的,得姑娘這樣的小美人相陪,若是灑家我是萬萬不會孤身一人獨去犯險殺人的。”
這話已說的尖酸之極,青鳥雖說出身江湖,可堂內眾人對她自小愛護有加,重話都難得聽見一回,何況是這種辱人名節之言,一時氣的面色漲紅,便欲拔劍。
白雪淡淡攔下,道:“且慢。”
龍影道:“閣下還有何話說?”
白雪道:“此事詭異重重,當事之人已全部死亡,況且僅憑一面之詞,一具屍體,似乎欠缺些說服力,只是一時之間我亦理不出頭緒,還請大當家的給我一個月時間,一個月內若是我查不出是何人所為,必當親自上門造訪。”
寇丁急道:“大當家切不可放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