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簾掀開,秦牧走了進來,微笑道:“虛兄。”
虛生花看到他,呆了呆,頭突然劇痛起來,秦牧連忙上前,取出幾粒靈佛丹給他服下,笑道:“你最好不要心神劇烈起伏。你這種情況我也遇到過,當時我是由於練一門功法導致肉身枯竭,差點死掉。你是因為心神和腦力消耗過度,超過了身體承受範圍。其實你的傷勢並不重,慢慢調養,過了一兩個月便會痊癒。不過我幫你治療,半天也就好了。”
虛生花服下靈佛丹,覺得舒服了許多,頭雖然依舊很疼,但沒有從前那麼劇烈,慢慢的也能操控自己的手腳,身體又變成了他的身體。
“你還是神醫?”他聲音沙啞道。
“神醫算不上,醫道造詣排行第二。你在延康國尋找,找不到醫術比我更好的了。”
秦牧為他診斷片刻,寫下藥方,命玉柳拿去抓藥,笑道:“有了我的靈藥調養,你身體上的虧空也就兩三天時間便會痊癒。勝敗乃是兵家常事,也是我們修煉者的常事,不用放在心上。”
虛生花直直的看著他,突然嘆道:“有些地方我的確不如你。你用計勝我,但我對你卻生不出任何的怨恨。我奉師命下界,前來殺你,只想著殺掉你之後便回到上蒼,從未想過我心中會把你當成朋友。”
秦牧嘆道:“霸體難尋。但你我終究還是敵人,不可能成為朋友。”
兩人沉默下來。
過了不久,玉柳抓藥回來,秦牧直接煉製靈丹,給虛生花服下。
虛生花搖搖晃晃下床,身軀還有些抖,皺眉道:“我明明感覺到肉身的傷疾在復原之中,為何還是站不穩?手還有些抖……”
秦牧思索一下,眼睛亮了,笑道:“你這種病我知道。你隨我來。”說罷,起身向外走去。
虛生花想要跟上他,但身軀搖搖晃晃,兩腿抖來抖去,玉柳和京燕連忙攙扶著他走出房間。
虛生花作為上蒼的弟子,住的地方自然不能太寒酸,客棧太吵,他們是盤下了一棟宅院,頗為雅靜。
秦牧帶著他來到街上,四下裡看了一眼,眼睛一亮,笑道:“治病良藥在這裡了。”
虛生花怔了怔,身邊兩女也怔了怔,秦牧已經在一個麵攤前的桌子邊坐下,向攤主道:“十碗麵,大海碗。頭一碗不要放辣,不要放油,加少許鹽即可。對了,揉麵的時候加個蛋。愣著做什麼?坐下!”
玉柳和京燕皺眉,看了看這個破舊的麵攤,麵攤是當街擺放的,人來人往難防風塵。坐在這裡吃麵的人也都是些五大三粗的漢子,一看便是京城裡做苦力的鄉下人。
她們哪裡在這樣的麵攤上吃過飯?平日裡即便是看一眼也覺得骯髒。
要知道,上蒼高高在上,是神仙聖地,吃的喝的,都是人間難以見到奇珍,而且乾淨整潔難以想象,當真是不沾半點塵埃。
而這個麵攤的老闆也是五大三粗的,雙手扯麵,將面摔得啪啪響,顯然並不乾淨。
虛生花卻坐了下來,氣喘吁吁。
玉柳和京燕也只得坐了下來,用毛巾細細的擦拭桌子上的油跡,皺了皺眉頭,油汙根本擦不乾淨。她們坐立不安,甚至覺得屁股下的凳子也油膩膩的。
虛生花卻是坦然,坐在那裡等候自己的面。
第一碗麵端上來,是清湯蛋面,臉盆大小的大海碗,那面扯得根根粗細均勻,像是一根根白玉絲放在湯水中央,上面還撒了點蔥花。
虛生花看著面,不知該如何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