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極度無語,沒好氣的問:“為啥?您孫子就這麼下賤?”
“我並非那個意思。”他笑著說話,微微搖頭擺手,不等我繼續問,他又是一臉神神秘秘,說:“林一,你彆著急,打是親,罵是愛,不打不罵臭白菜。能捱上這一巴掌,是你的福氣,更是你的緣分!”
爺爺說完,起身就要走。
我扯住他,繼續追問,爺爺啥都不說,我就又問靈堂那邊情況咋樣,爺爺跟我說,那邊也沒啥事,興許是我看花了眼,我堂嫂的遺體還在,也沒什麼不對勁的。
說完,爺爺回屋,還哼唱著戲曲兒。
屋裡,就留下我一個人,在被窩裡躺下來,搓著火辣辣的臉,內心凌亂不已。
夜色再濃,我也沒有半分睡意。
剛才發生的事情,還有爺爺的表現,再次打亂了我的認知,挨一巴掌,就是緣分,有這種說法?
隨後,我又想到了馬瘸子的話。
天道輪迴,二九為限。
二九十八,十八為限,意思很明顯,說的正是我十八歲的生辰大限將至。
馬瘸子的意思是說,我十八歲當天會死?純他媽的扯淡,我才不相信。不過,爺爺最近辦事,倒是有那麼一些反常,也不知道為啥。
越想越亂,我索性就不再想了。
渾渾噩噩一夜,也不知道睡了多少時辰,天色不亮,正瞌睡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邊有敲門聲,那聲音聽起來幾乎要把我家大門給拆了。
這其中,還夾雜著我大伯焦急的喊聲。
這肯定是又出事了。
爺爺那屋有出去開門的動靜,緊跟著,我也起了床。出去才知道,昨天晚上憨子哥上吊了,就吊死在堂嫂靈堂正對面的老柿子樹上。
過了河,遠遠地,就能夠看到,憨子哥還在柿子樹上直挺挺地吊著。光著腚,上不著天,下不著地,離地有二三米。恍然間,我的腦海裡浮現出,小時候憨子哥拿竹竿上樹拤柿子的畫面,不由得鼻子酸了。
昨天還好好的,今天人就沒了。
附近的村民有不少看熱鬧的,不過,大都是低聲遠遠的議論,沒人靠近,都覺得這事不吉利。
當然,也有不少人嘀咕,這是我大娘的惡行遭了報應。
我跟著爺爺大伯趕到的時候,大娘好似瘋了一樣,在堂嫂的靈堂裡哭著,罵著,砸著,靈床都被掀翻在地上,堂嫂的遺體摔在地上,爺爺做的紙人都被壓扁了,頭被丟在了一邊踩得稀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