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後悔了呢?”謝灼目光灼灼。
顧榮笑容不改“所謂的買命錢,多少有些戲言。能得小侯爺庇護一時,已是我和小知的幸運。”
“不敢圖長久。”
“長公主殿下和小侯爺已助我良多,我銘感於心。”
顧榮絕口不提在那椿萱院知悉之際一瞬間的複雜情緒。她心知,哪怕謝灼袒護樂安縣主,替樂安縣主遮掩,也並未對不住她。
謝灼對她的幫助是實打實的。
該相報該酬謝,依舊得相報酬謝。
謝灼明淨而清澈的眼眸中掠過一絲黯然。
他知他不該試探,卻明知不可為而試探。
試探的結果,不如他意。
他在顧榮的神情和語氣裡窺不出一絲一毫的勉強,彷彿字字句句皆是發自內心,至誠至真。
顧榮可以不在意,但他不能不說。
長著嘴巴的目的絕非是為了滋生誤會而不進行解釋。
“顧姑娘。”謝灼放下手中的茶盞“你可以圖。”
顧榮圖什麼都可以,唯願顧榮圖的他都有。
沒有的,他也可以想辦法去有。
所求皆得。
顧榮眸光微閃“可以圖長久?”
“對。”謝灼頷首,聲音清冽“買命錢,壽元未盡,少一日都算言而無信。”
“顧大姑娘曾說我是君子,君子自當言而有信。”
顧榮皺起了眉頭,心中突然湧起一股煩悶的情緒。
她已經好脾氣的為謝灼所言所行找了體面的藉口,謝灼又為何一再執拗的撕破難得糊塗的體面。
“並非無動於衷,也非替她隱瞞。”謝灼繼續道“在知悉的第一時間,我便派人去接她的生父生母入京。不過,是我思慮有失,沒料到陶氏下手會如此快。”
顧榮:……
接樂安縣主的生身爹孃進京,與她贖回陶姨娘的兄嫂,異曲同工之妙。
這是在撕去樂安縣主華美的外衣,誅樂安縣主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