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夥計咧了咧嘴問道:“大爺可是要大宴賓朋?”
“我沒有朋友,”蘇劍撇撇嘴道。
“那您兩位怎麼用得了這麼多飯菜?”夥計訕笑道。
“難道怕老子少了你家酒錢?快去準備!再要囉嗦砸了你這破酒樓。”蘇劍假裝滿面怒容道。
慕容秀愕然的望著蘇劍。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蘇劍這麼粗魯。
其實找不到人也不必這麼著急的,畢竟慕容家與蘇劍素無交集。
“好!那就先給大爺來一桌上等酒席。”夥計心想:還是莫吃眼前虧,這主兒沒準是老闆得罪了哪位道上的朋友,人家僱來的殺手專程尋仇的,自己稍有衝撞,若招來一頓拳腳之災豈非划不來?還是讓劉萬金自己拿主意吧!當下諾諾連聲退了下去。
劉萬金開這麼大的酒樓,手下自是養著十幾個得力的打手,而且他本人也是雄踞一方的大豪,有很深的背景,且精通拳腳兵器,平日裡囂張跋扈慣了沒人敢惹,但今日不知為何並沒有人來找蘇劍的麻煩。
酒菜上來了,滿滿的一桌子,酒是陳年的女兒紅,菜是精美的海味山珍。
幾個夥計的態度也極為恭謹,就像是奴才伺候著主子太監伺候著皇上,倒讓蘇劍和慕容秀有些意外。
大廳當中有一個胖胖的富商模樣的中年人正在宴請賓客,他的身材看起來就像一個水缸或者圓球,看不到脖子,眼鼻口更是因為臉上的肥肉擠到了一起就像是一個大粽子,身上卻是穿綢裹緞極為考究,胖胖的手腕上戴著十幾只閃爍流光的金玉手鐲。
他的那張八仙桌在樓上是最大的一張,胖子的下垂手坐著十幾個懸刀佩劍的武林人士,這些人的伸手顯然都不弱,一個個目光如炬聲似磬鐘,在那裡高談闊論誇誇其談,或互相吹捧或自我炫耀大聲喧譁讓人不勝其煩。
胖富商叫張宏,是一個珠寶古董界的大亨,也涉足江北一帶七大鏢局的生意,黑白兩道的江湖朋友結交甚廣,今日不知為何在萬金樓大擺酒席宴請各路高手?
張宏早已喝得耳花眼熱,醉意燻然,他眯著一雙色迷迷的小眼不住的望著一個正在跳舞的歌女,見那舞女一襲紫衣,腰似風拂柳,體似趙飛燕,眉目勾人魂,膚白凝霜雪,端得一個美人坯子,但卻是一臉的冷傲之色,彷彿鸞鳳不屑與雞群為伍,芙蕖卓立於汙泥當中。
“爺莫非看上了那小妮子?”他身後侍立著兩個奴才,一個尖嘴猴腮歪戴著帽子,一個紅衣壯漢閃披著大氅凶神惡煞如鍾馗在世,其中那尖嘴猴腮的瘦子叫做侯三湊近張宏饞笑道。
奴才自然要體貼主人的心意,否則又怎配做一個好奴才?
“這小妮子與眾不同,我喜歡!”張宏咧著大嘴笑道。
“可這妞兒哭喪著一張臉就像家裡剛剛死了人,多晦氣!”侯三道。
“你懂個屁!張爺我見得風塵女子多了,像這麼有個性的還是第一次見,能把冰山融化那才是爺的本事。”張宏訓斥道。
“爺說得是!”侯三嬉皮笑臉地說道:“那還不好辦!門神!把那跳舞的冷麵小妞帶到暖春閣去,晚上張爺要去見她!”侯三對紅衣壯漢命令道,紅衣壯漢綽號門神,惡面鋼須,闊口環眼卻偏偏好像懼怕侯三,聽到侯三的命令二話不說徑直朝紫裙少女走去。
張宏的那些江湖朋友一看有熱鬧要瞧,也都來了興致,紛紛停止了高談闊論在一旁冷眼旁觀。這些人中當然也有一些正宗大派門人弟子,不過都懼於張宏的淫威,哪個敢多管閒事??
“不勞大爺動手,小女子其實早就仰慕張大爺威名,若是能服侍於大爺左右,實是小女子的福分。”沒想到還沒等門神動手,紫衣少女居然先自逢迎了起來,她輕移蓮步嫋嫋婷婷走到張宏跟前,飄飄萬福道:“小女子紫薇見過張大爺。”
“哈哈……”張宏大笑道:“我當是什麼貞節烈女,原來也不過裝腔作勢罷了,無趣無趣!”眾人皆都鬨堂大笑,他們笑當然不是因為這件事本身有多麼的可笑,只是因為張宏在笑罷了,若是主人覺得可笑的事他們不迎合一下兒,豈非讓主人很沒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