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勝好像聽到了什麼被碾碎的聲音。
直入靈魂深處的疼痛幾乎撕碎了他的神志,每一條蛇上都承載了他的意志。
在他的認知中,遊行的‘蛇’處在另一個空間,過往二十年他的這些‘蛇’幾乎沒遇到過任何擾動,副校長的“戒律”算一次,面對校長時‘蛇’的不安也算一次,而只是今天他就遇見了兩次,先是恐懼和飢餓,隨後這些異界的‘蛇’竟然被那個祭臺上的聖盃吸了進去!
他感覺自己被碾碎了,釋放言靈時他處在最脆弱的時候,體溫降低,心跳減少,血液的流動也在減緩,只有黃金瞳微微閃爍證明他不是個死人。
而就在剛剛瀕死的意志迴歸了本體,他的身體立刻做出了相應的措施,心臟迅速的搏動加速血液的流動,不斷嘗試升高他的體溫,身體在嘗試喚醒他的精神,這裡是北極圈,格陵蘭冰原地底兩百米的地方,這種情況下他一旦昏過去就是半個死人,即便餘下的人打算帶上他,沒人能保證接下來面對危險的時候還能照顧好一個昏迷的病人!
昏昏沉沉中葉勝似乎稍微感到有些刺痛,但他在巨大的疼痛前好像已經喪失了基本的感觸,在刺痛之後,好像有涼涼的東西注入了身體,像是小時候去護士站接種疫苗,很快,那股清涼就轉化成了滾燙,心臟繼續劇烈搏動的同時他全身的身體機能發生了小幅的提升,直接將他從昏迷的邊緣拉了回來。
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那位叫做“陳莫”的學長一臉惋惜地看著他,從他手臂上拔出了針管,周圍的隊員臉上大多都帶著關切的神色,少數人面無表情或是在思索著什麼。
“醒了?醒了就趕緊起來吧,別哼哼唧唧了。”陳莫臉上帶著明顯的痛惜。
葉勝晃了晃腦袋,算是清醒了一下,大致猜到那根針管裡裝著的大概是什麼珍貴的鍊金藥劑,這是救命的東西,顯然不是執行部普遍發放的便宜貨色,不過他什麼都沒說,他算是比較傳統老派的中國人,不願意把救命之恩這樣的事掛在嘴上,但顯然記在了心裡。
陳莫看他那樣子笑了笑,也沒說什麼,一把把他拉了起來:“說說吧,剛剛怎麼回事?”
葉勝臉上出現了明顯的後怕,他完完整整地將那個蒼白聖盃突如其來的吸力和自己操控蛇時的感受說了一遍。
“我的推測是祭品。”聽完他的講述後依舊是陳莫率先給出了答案。
諾爾·瓦特和奧古斯特也都認同地點了點頭,前者說道:“那張祭臺和聖盃明顯地類似於天主教會的祭壇,但祭品到底是什麼?”
陳莫轉頭看向葉勝:“你的‘蛇群’有恆定的數量嗎?”
拍拍腦門嘗試清楚掉還在殘留的痛楚,葉勝點了點頭:“我的‘蛇’擁有一定的數量上限,一般來說我只能控制其中一部分,另一部分可以放養式地讓他們在外面遊曳,不過現在我能控制蛇的數量比剛剛恐怕要減少許多,這需要非常集中的精神,而且我原本的兩條蛇應該已經被那個聖盃吸進去了。”
葉勝閉上了雙眼,嘗試再一次溝通腦海裡的蛇群,在剛剛的變故中他遊蕩在外的蛇已經全部應激性地回到了自己身上。
片刻後,他驚訝地睜開了雙眼,然而還沒等嘴邊的話說出,低頭沉思的前輩已經問出了問題。
“‘蛇’的總數量沒有減少?”
葉勝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