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胡青竹的話,蘇遠方和司馬嘉幾乎同時看向彼此。
胡青竹繼續道:“七公子雖生在皇室,卻註定不可能成為帝王,這就是七公子的宿命,以其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皇帝陛下何不順水推舟,換取華夏帝國的和平。”
聽著這樣的話,蘇遠方竟是毫不生氣,笑著道:“要選擇怎樣的人生,由他自己決定,寡人絕不干涉,所以幾位仙師怕是找錯人了。”
蘇遠方緩緩起身,“還有,我華夏連妖族大軍都能阻擋,區區幾個小國,還沒到讓寡人拿兒子去換援兵的地步,寡人還有要事,就不陪幾位仙師了,請自便。”
說完之後,他便直接走出了昭陽殿,司馬嘉便在身後跟著,之後就有宦官領著侍女前來招待。
已經摘掉斗笠的胡青竹微微皺起眉頭,她原本以為這位華夏帝國的皇帝就算不會立刻答應,也會在開戰之後被情勢所迫,卻沒想到會直接拒絕。
一名佛門女修皺眉道:“上師,現在怎麼辦,離大法師給的時間已經越來越近了,若是不能在此之前完成雙修秘法,只怕……”
胡青竹嘆息一聲,“萬法皆緣,看來是我與他緣分未到,如今看來,只有最後一個辦法了。”
兩名佛門女修一愣,急忙道:“上師,肯定還有辦法的。”
胡青竹抬了抬手,“罷了罷了。”
說完她雙手合十,緩緩閉上雙眼。
昭陽殿中,頓時金光四溢,有佛號呢喃,低聲吟誦。
許久後,已經滿身金光的胡青竹睜開雙眼,神情顯得有些苦澀,緩緩道:“萬物逢春,我入枯禪。波羅蜜多!”
頓時她整個人發生著巨大的變化,原本絕美的容顏,竟是以一種可怕的速度蒼老,一頭青絲也迅速變白,而且還在蒼老與年輕之間不停變換,看起來極為怪異。
終於,等這一切變化停下的時候,那張絕美的容顏就變成了一個讓人望而生畏的怪物,她左半邊臉依然如初,絕美動人,眸子明亮,眼含星晨,可右半邊臉卻長滿褶皺,面板鬆弛,眼神渾濁。
那些侍女被這變故嚇得四處逃竄,只有老宦官愣在原地,瞪大了雙眼。
此時此刻,胡青竹完全變了一個人,不僅僅只是外表,其所散發出來的氣息,也如海洋般浩瀚磅礴。
這就是佛門的無上秘法,即使不能雙修證道,也能換另一種方法,獲得無上神通,只是需要付出的代價,並非一般人可以接受,且不僅僅表面所見,出了容貌,很多東西,也都在胡青竹下定決心的那一刻,一一捨棄。
兩名佛門女修已經跪在地上,滿臉淚水。
胡青竹只是低聲吟唱,“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
走出昭陽殿的司馬嘉迅速轉身,如臨大敵,蘇遠方也皺起眉頭,以此同時,無數護衛快速出現在昭陽殿四周,一個個面色沉重。
胡青竹緩緩走出大殿,真身金光縈繞,緩緩道:“千百年來,碧雲洲皆無緣佛法,阿彌陀佛。”
說完這句話,她整個人便緩緩升空,那兩名佛門女修一左一右也跟著緩緩升起。
蘇遠方皺眉道:“這是怎麼回事?”
司馬嘉搖了搖頭,接著道:“屬下曾在一些古籍上見過佛門的記載,有一些秘法,一人證道,與之相關之人,也能授意,這應該是其中一種。”
蘇遠方仰著頭,吐出了一句司馬嘉都沒想到的話,“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司馬嘉笑了笑,繼續道:“不過佛門禪宗覺得這種秘法有違佛理,便視之為禁忌,想來這些人應該是佛門密宗一脈。”
蘇遠方問道:“碧雲洲有無佛法,真的重要嗎?”
司馬嘉一愣,不知如何回答,更不知道皇帝陛下此話何意。
蘇遠方嘆息一聲,繼續道:“他們並不知道,我們碧雲洲,是不需要佛法的,因為這片土地,從來都不是什麼安樂淨土,因為這片土地的亡魂,從來都不需要超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