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祖寬能否戰敗這支賊軍,王紹禹還是對祖寬相當有信心的,自從盧象升坐鎮河南剿匪以來,祖寬跟著盧象升在河南可是沒少跟各路賊軍交手,不管是高迎祥還是李自成,乃至是張獻忠、曹操羅汝才,一兩年下來,這些有名的賊軍幾乎都栽到了他的手中,數十場交手罕遇一敗,雖說刑天軍在山西頗有威名,但是比起當初高迎祥他們,名氣還是差了點,這一次他們卻忘乎所以的和祖寬的關寧鐵騎選擇野戰,如此看來,這純屬找死的行為,以祖寬麾下的關寧鐵騎的衝擊力,他覺得這世上也就是建奴的兵馬可以擊敗他們,其餘的兵馬皆不是他們的對手。
所以這一次他最關鍵的就是趕在祖寬殺潰這刑天軍主力之前,趕到永寧縣城,克復永寧縣,好歹也撈上點功勞。
可惜的是他麾下的兵卻不給力,一個個在出了宜陽之後,便走的是有氣無力,沿著洛河南岸到永寧縣城,總共不過一百多里,可是任憑王紹禹上躥下跳,手下的這幫兵將卻一整天的時間,才走出了四十多里,他又不敢逼的太緊,生怕一不小心便逼得手下譁變,於是只能乾瞪眼,看著這些手下一步步的朝前蹭,卻沒有一點辦法,畢竟他盤剝兵卒實在是太厲害,當兵的沒不恨他的,如果不是現在好歹還能讓這幫當兵的吃上一口飯的話,估摸著這幫當兵的早就譁變也投賊了。
所以無奈之下,他只能緩緩的壓著隊朝著永寧縣城方向趕路,沿途還要在洛河南岸派兵蒐集一些船隻,跟著隊伍一起逆流而上,省的到了地方,也沒法渡河,站在南岸乾瞪眼,如此一來,便更是拖慢了行進的速度,原本可以一天趕到的路程,在他們腳下,卻愣是要用三天時間。
好不容易第三天下午的時候,王紹禹所部的前鋒才勉強趕到了永寧縣城以南的洛河南岸。
可是當他們到了這裡之後,卻看到對岸早已有一些刑天軍的遊騎已經在南岸遊弋,遠遠的用冰冷的目光盯著他們,當看清他們的旗號之後,那些遊騎立即便有人飛馬朝著永寧縣城方向馳去。
當王紹禹率大隊人馬趕至前鋒選擇的渡口的時候,看罷了對岸的那些刑天軍的遊騎,王紹禹心中不由得大罵了起來。
本來他的打算是想要打刑天軍一個出其不意,趁著留守的刑天軍餘部不知道他們的到來,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輕鬆克復永寧縣城,到時候便能搶下頭功,可是當看到對岸的這些賊軍遊騎的時候,他這種取巧的念頭也就直接破滅了,說明對方已經得知了他要率部前來的訊息,提前做好了準備,這一下只能採取強攻了。
“還等什麼?速速破冰架橋,連夜開始幹,明日渡河過去,攻打永寧縣城!”王紹禹黑著臉對手下喝令到。
可是他的手下卻一臉的為難的表情,對他說道:“大人,天氣也太冷了,卑職正在派人徵調附近民夫前來架橋,要是讓兵卒們乾的話,保不定他們會鬧出什麼事,反正事已至此,還是等一下徵發一些民壯來了之後再說吧!
王紹禹氣的差點背過去氣,現在他手下的兵將一個個都是能偷懶則偷懶,雖說軍令如山,但是在他的麾下,有時候手下的人權當他的話是個屁,左耳朵聽,右耳朵就出,他下令架設浮橋渡河,可是手下人卻不願意受這個凍,非要等著抓些民夫過來幹這苦差事。
可是他也知道這個軍將說的不錯,現在已經到了嚴寒季節,他手下的兵是說什麼也不會下到帶著冰碴子的河水裡面架橋的,如果他強逼著手下去架設浮橋的話,且不說兵卒們譁變不譁變,一晚上人便能跑個差不多。
所以他雖然氣得要死,可是也沒有辦法,只好點頭答應,並且派出麾下的兵將,在方圓十里之內,抓捕一些民夫過來幫他們幹活。
一隊隊官兵立即出發,這一下可就苦了洛河南岸的老百姓了,這些洛陽兵打仗不用說了,都是爛菜到了極點,但是幹這種禍害老百姓的事情,卻各個都是輕車熟路,像這樣抓捕民夫的事情,對於他們來說可是肥差,說好聽一些是徵調民夫出差,可是實質上等於是給了他們一個機會,去搶劫罷了。
幾百號官兵撒開之後,一個個興奮的嗷嗷直叫,持著兵器便直撲向了周邊的那些村寨,除了一些大莊之外,像一些小莊小村,他們便強令開啟莊門,以征夫為名入莊大肆搶劫,甚至於還禍害女人。
一時間洛河南岸的村子立即便陷入了混亂之中,老百姓們哭嚎聲響徹了天空,只要稍有人不從的話,那麼這些官兵便二話不說舉刀便砍,將不從的民壯直接殺掉,威逼著其他的民壯朝著洛河岸邊匯聚。
一晚上過去,不知道多少人家便為此破甲,有些村子甚至於因為抗拒官兵征夫,結果被官軍強行攻破,一把火燒了個乾淨。
劉耀本帶著兩個連的兵力出了縣城,冒著嚴寒直抵洛河北岸,駐足於河岸之上,遠遠的望著北岸夜空中北岸一些火光沖天的村子的方向,大槽牙不由得咬的咯嘣作響。
“真格是一群混賬!來人呀!沿著河岸朝兩邊搜尋,嚴防官軍另找渡口!既然他們想要討便宜,那麼老子今天連這洛河都不讓他們過!”劉耀本看著人頭擠擠的對岸,厲聲對麾下兵將下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