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多的流民看到那些先前應募的人已經領到了大碗的肉湯和大餅之後,實在是經不起這樣的香味的誘惑,也紛紛的走了出來,扛上了土袋,加入到了填壕的人群之中,使得填壕的進度更加快了一些。
而且從營中這個時候推出了十幾輛臨時用獨輪車改裝的盾車,紛紛退至了壕溝前面,使得刑天軍的防護更堅實了一些,如此一來,讓莊牆上的莊丁很難再輕易射殺填壕的流民,形勢看起來對刑天軍有利了起來。
但是中午過後,天空的烏雲越發厚重了起來,對於已經半年多沒見過一滴雨的陝西來說,這似乎應該是個好兆頭,但是對刑天軍來說,卻算不上什麼好事,一旦下雨的話,這裡便到處都會變得泥濘起來,再想攻打李家莊就難度大了許多。
肖天健此時早已下了馬,站在隊陣前列觀察著填壕的行動,如此的速度讓他比較滿意,雖然流民中傷亡了幾十個人,但是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既然是打仗,就免不了死人,他也不會做什麼婦人之仁,該付出的代價,他還是可以付出的,畢竟人命不值錢,這也怪不了他什麼。
他抬頭看了看天,抬手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對站在他身後聽令的輜兵營隊長的馮虎問道:“洞子車衝車還有拋車什麼時候能造好?”
馮虎趕緊回答道:“回稟掌盤子,工匠們正在營中趕造這些東西,最晚明天便能造好,不會耽擱咱們用的,屬下這便再去催一下他們,讓他們再快點!”
肖天健搖頭道:“不必了!讓他們幹吧!我擔心這天恐怕是要下雨了,一旦下雨的話,就指望不上這弗朗機炮和虎蹲炮了,打不打得下來李家莊,就看這些拋車的了,今天看來乾的還不錯,填平這段壕溝估計是沒問題了。
數百人往復不停的運送土石,一天下來這運送的土石量也很是不少,眼看著一兩丈寬的壕溝逐漸的在一點點的被填埋起來,那些流民們歡天喜地的吃罷了餅子肉湯之後,立即便又生龍活虎的投入到了運送土袋的工作中去。
見過了血之後,許多流民已經不再害怕了,當場死了沒話說,只要不死刑天軍便會將傷者搶回來救治,這讓許多流民都安心了不少,眼看著大塊肉可以換到,他們也不在乎自己這爛命了,所以幹起來更是快了一些。
只是忙壞了那幾個負責發竹籤的兵卒,從上午開始,他們就手腳沒停過,將一根根染紅了一端的竹籤發放給跑回來的那些流民們,然後不斷的再從火頭兵那裡將竹籤收回來,往復不停的發放出去。
幾大鍋燉肉已經被流民們分了個乾淨,靳夫子立即便又招呼人殺了幾隻羊,放在鍋裡面燉了起來,而且還招呼輜兵另外支起幾口大鍋,不斷的燒水,供給所有人飲用,忙的也是四腳朝天。
前面扛盾的兵卒每半個時辰便會被替換下來,換上一幫人接替他們頂上去,所有人都輪番上陣,扛著大盾為流民提供掩護,所以刑天軍的兵將們並不感覺到累,反倒是都又得到了一次實戰的錘鍊。
但是那個羅立卻自始至終沒有撤下來,始終站在最前面,指揮著後來的兵卒輪番為流民提供掩護。
就連那三十多個火銃手也都輪番出戰了兩次,朝著莊牆上放了幾槍,更是打得莊牆上的莊丁們不敢再輕易露頭了,捱了一箭的李旺津終於也放棄了阻止刑天軍填壕,被攙下去起箭去了。
不到天黑,流民們終於歡呼了起來,一段寬達兩丈有餘的壕溝,生生被他們填埋了起來,直到這個時候,肖天健才吩咐收兵回營,包括那些受傷的流民在內,都被抬入到了營盤之中安置。
這一次攻打李家莊,對肖天健來說,已經不那麼沒頭沒腦了,有了范家堡一戰的經驗之後,刑天軍組織這樣的行動已經算是輕車熟路了,各種準備工作做的都比較充分,基本上沒有出現什麼亂子,整個第一天的運作基本上是可圈可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