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老爺從衙門回來的時候,老太太已經基本上將所有的事都安排妥當了。
當他迷茫的聽了個尾巴,得知史鼎要跟水溶那廝勾結,聯絡西南的土司對抗朝廷時,差點嚇得閉過氣去。
“天爺爺,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史鼎的腦子是被驢踢了嗎?”
大半輩子都沒說過粗口的人,第一次很想去勾欄學幾句粗魯之言,好來問候一下史鼎的祖宗十八亻……
算了,那也是他母親的祖宗。
“母親,史鼎絕對不能留了,再留下去,別說保住蘭丫頭她們,就是咱家都得跟著吃掛落。”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更何況政老爺只是迂了些,政治頭腦還是有的。
他嘆了一聲,抬手搓了搓寶玉的腦瓜子。
“寶玉,以後再遇到這些事,一定要跟為父早些說。”
沒有拿大棍拿寶玉,兒子雖然做事粗糙了些,可初心是好的。擔心老太太聽到這事受不住,硬是自個兒憂心忡忡了好幾日。
總算是有了男人的擔當!
兒子的成長令政老爺也有了不同,他沒有像幾年前那樣,遇事就躲,反而要主動承擔責任。
只見政老爺抿嘴思索片刻,跟老太太與赦大老爺說道:“雖說柳女婿頂著理國公府的名義,可他終於年輕了些,怕是難以壓住西南那些驕兵悍將。明日一早我就入宮覲見,求個差事一同南下……”
“什麼?不可!”
老太太聞言大驚,當即就開口阻攔。
反倒是赦大老爺對自己的兄弟又有了改觀,暗暗點頭,卻嘴上不饒人,嚇唬道:“老二,二丫頭的女婿去的可不是江南那種花花之地,他不但要將史鼎等人處置了,還得去西南十萬大山裡,跟那些土司們談判。你確定你要去?”
久在京畿繁華地,西南十萬大山對於京城的貴人來說,那就是流放犯人的地方。
政老爺聞之也是臉色一白,可想到這事事關二兒媳婦的孃家,原本就是他二房該操心的事,政老爺就牙一咬心一橫,堅定的點了點頭。
“我去!這件事交給別人,我放心不下。況且有了我這個朝廷二品大員,皇妃之父,榮國府二老爺在,那些土司們也能看到朝廷的誠意。”
這番話令所有人都對政老爺刮目相看,去跟那群動不動就造反的土司談判,這是真會要命的差事,別人躲都躲不及。
“老二,你要去我不攔伱,不過你得帶些人過去……”
“老大,你……”
赦大老爺話剛開口,老太太就急赤白臉要訓斥,不過只說了三個字,就嘆氣一聲,重新靠在了椅背上,任由赦、政倆兄弟自己去商量。
她老了,還不知能撐多久,兩個兒子能一塊了商量著將家裡的事處理妥當,不正是她之前一直希望的嗎?
“你們兩個自己去商量,唯有一點……老二,你一定要安全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