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旨意都還沒說完,田左晟就毫不客氣的回懟道:“此亂命也,恕臣不能奉詔!《大夏律》乃國朝法紀之基,豈可輕言而改?”
嘖~大夏皇朝的這群儒生,硬骨頭是真的多。
皇帝老爺直接被田左晟懟得喘起了粗氣,赤面怒目。
“放肆,朕堂堂大夏天子,難道還不能殺一個通姦之人?”
田左晟毫不畏懼,一點情面都不留的再次懟了回去:“恕臣再放肆一次,您還真不能!”
呼哧~呼哧~
皇帝老爺就像是發怒的大公牛,憤然起身,一隻手已經搭在石硯上了。
賈琮能很清晰的看到皇帝老爺手背上的青筋在突突跳,他正在飛快的琢磨該如何緩和這對君臣之間的關係,卻見皇帝突然笑了……
“又是一個海剛峰!”
……
“我說老田啊,方才差點被你嚇死!你的骨頭真是硬,一般人誰敢跟陛下頂牛?”
田左晟朝著勤政殿的方向拱手笑道:“幸有我朝聖天子,這才有了下官的硬骨頭。這案子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是要史書留痕,做臣子的,總不能讓陛下背上妄斷司法的罵名吧。”
賈琮衝其作揖拜下:“公乃直臣忠臣,吾受教了。”
田左晟回了一禮,笑說:“下官也是受教於永豐侯的那句話,有法可依、有法必依,執法必嚴、違法必究。這十六字真言,乃我等刑律之司追求的真理,或許在將來,此十六字可令天下大同!”
能不能天下大同,沒個千年估計是沒希望。
但賈琮對於田左晟、張正矩等刑律官的追求還是很敬佩的,為了律法的公正性,敢跟皇帝頂牛,光是這種精神,賈琮覺得他自己很難做到。
潁川王府的案子基本沒什麼需要拖下去的必要,劉治一死,劉芒被關進了詔獄,宗正寺甚至都沒打算報請皇帝讓某個劉治的子孫繼承爵位。
潁川王府剩下的那些嗣子中,皇帝也沒有看上眼的,就壓下了潁川王府承嗣爵位的摺子。
這一拖就到了上元節,太上皇聖駕即將回京,百官整整齊齊的來到了城外接駕。
今日的天氣不錯,太陽高掛,暖洋洋的甚是舒服。
賈琮擼著大貓的腦瓜子,眯著眼享受著日光浴,不過很快就感覺有人擋住了他的陽光。
睜開眼一看,好大的塊頭……
“你倒是清閒,你家連著好幾場事,就沒給你安排什麼差事?”
賈琮撇嘴道:“王大侯爺不也一樣?尊夫人的事處理好了?”
王子騰嘴角抽了抽,跟這小子說話,真是氣死人!
“陛下仁厚沒有深究,我已經將她關進了佛堂,先抄幾遍《大夏律》再說吧。”
董氏的事還談不上什麼大罪,畢竟沒有實施,皇帝明擺著是要用王子騰了,當然不會去打重臣的臉面。
王子騰將董氏關進佛堂,其實已經算是嚴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