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琮卻是接過帖子,嘟囔了道:「這不耽誤我去砸了孔家啊……」
魏慶和呵呵一聲:「砸孔家有什麼用?你方才不是說要帶老夫幹一票大的嗎?那咱們總要多招些幫手不是嗎?」
他起身搓了搓賈琮的腦瓜,轉頭問道:「青墨,你覺得呢?」
武宗徽眼睛一亮,躬身道:「下官明白了,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想要將幕後黑手一網打盡,就要讓更多志同道合的人參與進來。」
魏慶和滿意的點了點頭,與聰明人打交道就是舒服。
武宗徽見老爺子端起了茶盞,便主動開口告辭。魏慶和親自將其送到了前門,卻將賈琮留了下來。
兩人目送武家的馬車離開,賈琮不解的問道:「您就不擔心武宗徽出賣咱們?」
魏慶和胸有成竹的回道:「他不會的,別人的刀都架到他的脖子上了,他現在需要一個能保住武家的人。」
「呃……武宗徽不是齊閣老的人嗎?」
「齊博瀚可沒膽子去跟孔家拼命,更何況吏部左侍郎又不是不能換人。」
魏慶和突然有些意興闌珊,嘆氣道:「朋黨朋黨,大難來時,哪有什麼朋黨。武宗徽出身寒門,他太想證明自己了,當年但凡聽我一句勸,也不會早早攪入這攤爛泥中。」
「那大相公您是哪一黨?聖人黨?帝黨?還是自成一黨?」
啪!
賈琮的腦瓜上又捱了一下,魏慶和悠悠說道:「子曰:君子矜而不爭,群而不黨。我嘛,與眾君子群,為國為民計,算是國民之黨爾!」
「國民……咳咳,這個詞不好!」賈琮撓了撓腦瓜,琢磨了半天憋出了這句話。
魏慶和並不知賈琮心中所想,呵呵笑說:「行了,不說這些。老夫留你是要跟你說一聲,這幾日在家好好讀書,老夫大壽那日,會有不少賢達前來。到時你能不能把握住機會,就要看你自己了。」
「老爺子……」
賈琮感激的長拜:「多謝大相公栽培!」
魏慶和俯身將賈琮拉起,笑呵呵說道:「不過舉手之勞,也算是老夫還你一分情。你那句讀之法,老夫可算是佔了大便宜了。」
一樁案子引得朝野震動,孔令仁頓時成了京城最響亮的名字。
但朝中的反應卻讓人摸不著頭腦,內閣首輔魏慶和居家養病,除了偶爾有親近之人前去探望外,大門緊閉。
通政司每日都要收到足夠一間屋子燒炕的求情摺子,可勤政殿始終留中不發。
次輔大人都快被逼瘋了,孔令仁被關在詔獄,三司插不上手,北鎮撫司半點訊息也傳不出來,誰都不知道孔令仁到底招了沒招,或者說供出了誰。
齊博瀚連續三天想找龍禁衛都指揮使曹久功打聽情況,可曹久功除了第一次露了個面,含糊了幾句後,第二天去問時,病了……
等第三天的時候,曹嘟嘟奉旨去了山東曲阜,而且還帶去了大隊人馬。
訊息傳開,京中譁然。難道宮中要對衍聖公府動手?
「懸而不決,才是最可怕的!」
這幾日賈琮連榮國府的大門都不出,躲在家中一邊讀書一邊看戲。
齊博瀚還曾派人來傳他去內閣相見,被賈琮婉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