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資格和我說這些,布托斯。”此時的利爾威就如一頭永遠都不會被馴化的狼,殘忍和血性被他的眼神表現得淋漓盡致。
布托斯的目光微微低垂:“利爾威,我知道你失去了很多。但我也一樣。如果你認為我的力量或是地位遠不如你,所以我才沒有資格的話,那請便,霜寒騎士——利爾威。但是,你要知道,我和你同樣都是失去過摯愛的人。”
躲在暗處的艾希莉當聽到這句話時,她的內心不禁顫抖了一下。
“我的祖父老布托斯因為巫術永遠離開了我,他用他的性命為代價,讓我的生命得以延續。”布托斯的聲音在此刻變得低沉而沙啞:“利爾威,我堅信,在你的內心之中,你早就明白,讓你失去戰友,失去榮譽,失去愛情的並不是我。我們都是耶魯薩爾的祭品,我們都是她的一枚棋子。你現在並不是對我懷恨在心,利爾威。你是對所有人都懷恨在心,沉重的過往壓在了你的肩上,讓你無法面對而今的一切。”
利爾威的目光突然震顫了,他那如冰雪般霜白的瞳孔也恢復了些許生氣。
而艾希莉也在這一刻突然明白,原來在古西西爾森林中,布托斯給老樹人講述的並非是什麼故事,而是布托斯的親身經歷。
布托斯繼續說著:“我現在擁有了巫術的力量,我也知道了霜寒巫術的威力。在小鎮的行刑臺上,你被霜寒巫術所傷,按理說,你根本不可能活到現在。你之所以還擁有生命,是因為耶魯薩爾用冰霜封鎖住了你即將逝去的靈魂。但是,利爾威。”
布托斯的眼中也漸漸出現了淚水:“你現在的生命是不完整的。你現在的樣子也絕對不是你想成為的。被霜寒所冰凍的你只能選擇殺戮和戰鬥,只能被迫淪為耶魯薩爾的手下。但是我有辦法改變你的現狀。帝國法師伊拉莫斯絕對有能力讓你恢復完整的生命。你還有機會重新成為騎士,你還可以去尋找你心愛的精靈……我現在可以喝酒了,利爾威。我們還從未一起喝過酒,不是嗎?”
滾燙的淚水從利爾威的眼中滾落,他的眸子重新變成了金色。利爾威從布托斯的話語中看到了久違的希望。
布托斯漸漸將束縛著利爾威的巫術火焰熄滅了。
而利爾威身上的霜寒鎧甲也慢慢融化了。
利爾威原本金色的頭髮也開始一點一點地褪去霜白……
利爾威側過頭,用手擦拭著臉上的淚水,終於,他重新得到了情感,雖然他的靈魂尚不完整,但他至少可以流下眼淚了。
在擦去眼淚後,利爾威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然而,利爾威的目光卻被一個房間中的東西吸引了。
在地精的實驗室中,在地精房間的牆上,竟然掛著一副破舊的鎧甲。
那曾是利爾威等六騎士為了拯救被蜘蛛毒素感染的布托斯而賣出的。當時的騎士團沒有足夠的金幣了,是利爾威賣掉了頭盔,阿爾文賣掉了胸甲,巴希魯格賣掉了臂鎧……才湊出這麼一套完整的盔甲,也正是六騎士賣掉了這東拼西湊出的鎧甲才換回了足以治療布托斯的金幣。只不過如今,狡猾的地精用了不知道什麼樣的方法拿到了副盔甲,也不知道地精要這副盔甲有什麼用,反正,可以肯定的是,對於地精而言,這副價值非凡的鎧甲也一定有著其他的什麼意義。
然而,當利爾威看到這副鎧甲時,他的眼中又出現了一個黑暗詭異的身影。
耶魯薩爾的身影似乎突然出現在了利爾威的眼前,並且這個骯髒的祭司還在用她那陰森的語氣蠱惑著利爾威:“我無前的騎士,獸族的霜寒將領。你看到這副盔甲了,是嗎?”
利爾威原本正在變回金黃色的頭髮停止了褪去霜白的顏色,利爾威目光呆滯地回答道:“是的,祭司大人……”
“你應該記得,”耶魯薩爾的聲音難聽至極,但此刻能聽到她聲音的只有利爾威:“如果不是遇到了布托斯,你們就不會發生那麼多的事情,是罪惡的布托斯將災禍帶到了你們的身上,讓你們不僅失去了屬於騎士的榮耀,還讓你的摯友們失去了生命……”
利爾威的身體開始顫抖,而他的雙拳也開始緊握。利爾威的頭髮又開始逐漸變回了雪白,而他的眼神也重新變得冰冷。
“去吧,利爾威,去為你的摯友們復仇。”耶魯薩爾邪惡地笑著:“幫我拿回霜寒遺物,我會賜予你更強大的力量。現在,殺了布托斯!”
耶魯薩爾的身影瞬間消散了。
而利爾威剛剛流下的淚水也被凍結成了霜冰。
“把你的性命交給我!”利爾威的身上突然又出現了那副霜寒鎧甲,寒冰劍也在他的手中釋放出了寒冷的光芒。
“不……別這樣,利爾威。”布托斯皺著眉毛:“我真的很不想與你為敵……”
然而,現在的利爾威已經不會再去聽布托斯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