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來?”
“嗯、嗯嗯。”
寧忌擺手:“我不來了。”
“給你嘛。哥哥。”
“……”寧忌皺眉。
“……嗯。”
院落的東方,魚肚白早已升起來,市井的氣息隱隱約約的正在流淌,陽光傾瀉的這處院子裡,岳家姐弟與曲龍珺都在看著少年與那小姑娘的對峙,兩人的對話奇奇怪怪,但似乎彼此能夠溝通。
隨後,他們看到寧忌接過了闆闆糖:“你看好了哦。這就是最後一次。”
“嗯嗯。”
“啊……………………嗚——”
寧忌張開血盆大口,隨後一口將闆闆糖吞了進去!
“咳咳——”岳雲也瞪大了眼睛,口水都要噴出來了。
銀瓶忍著笑,忍得發抖,曲龍珺也在忍笑,跟銀瓶抱在了一起,兩人全身亂顫。
周福央則是拍手大笑。她在宮廷之中待久了,雖然武朝朝廷的排場不如以前,但整日裡面對的、接受的教育也都是規規矩矩、大家閨秀般的教導,從小到大,就沒有見過這麼出格的做派。
她隨後踏踏踏踏的跑出去,搖搖晃晃奔跑回來時,卻已經端了一隻能夠搬動極限的巨大盒子,裡頭是早晨吃的包子饅頭:“姑姑……姑姑讓我給你們送吃的呀……”她之後拿了一隻包子,“啊”的張開嘴,比劃了幾次,似乎也想一口吃掉,比劃幾次未遂後,被寧忌拿了下來。
“你叫什麼啊?”
“福央……”小女孩道,“周福央。”
“我就知道……”
他的目光越過院牆,朝著隔壁院落的二層樓間望過去,在那兒,一雙眼睛正在窗戶後方靜靜地看著這裡,銀瓶朝那邊行了禮。
不知道為什麼,寧忌很擅長跟這樣傻乎乎的小姑娘相處,過得一陣,兩人便抱著包子到院落的另一邊聊天去了,途中周福央還摔了一跤,身上沾了灰,被寧忌拎起來拍拍打打,周福央嘻嘻哈哈的笑,也並不喊疼……
周佩在隔壁院落的房間裡看著這邊院子裡這奇奇怪怪的熱鬧清晨,只有此時與她同一個房間的、原本用來看護周福央的女侍衛格外不爽,黑了一張臉,周佩看得也極是有趣,過得一陣,看得餓了,也讓人拿了個肉包子,坐在窗邊與外頭的少年男女們,一塊慢條斯理的吃了……
……
清晨過後,寧忌離開公主府,去到城裡與蒲信圭碰頭。蒲信圭對於他的殺戮行為勸說了幾句,說起背後的幾個老大人已然不滿,寧忌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打聽幾位老大人到底是什麼路數,“有種讓他親自跟我說”,蒲信圭沒種,遂閉了嘴。
白日裡極是炎熱,陳霜燃鼓動的火拼還在繼續,寧忌表現著大惡人的姿態,又去砍了兩撥人。在他與曲龍珺、嶽銀瓶、岳雲一道商量的計劃裡,吞雲淫僧已然上鉤,繼續這樣打下去,過不多時,陳霜燃——至少是吞雲這邊,就會拿出更多的示好與吸納手段來。譬如她們會找出一些例證來,證明對官府的告密並非他們所為——由於確實不是她們告的密——到時候自己就能順水推舟地給對方一個機會。
大不了自己因此“震怒”,反過來殺了蒲信圭,那麼陳霜燃一方,應當就不會再有懷疑。
……
未時,城池的另一端,陳霜燃與樊重,坐在了能夠遠眺的房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