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霜燃掏出手帕來,擦拭著手上的水漬,蒲信圭疑惑地看著他,幾人在房間裡,等待了一陣。
窗外的車上車水馬龍,夏日的蟬鳴混著人聲在響。
己時一刻,視野的左邊,有示警的令箭響起。
不多時,右邊也升起煙火。
蒲信圭站起來,朝窗外觀察了一陣,城內便有大量的捕快開始出動。
“這是……”
“李家的學堂,與長公主府邸。”陳霜燃平靜地說道。
“兩邊一起……”蒲信圭扭頭看她,“你手下有多少高手,想要成這等事?”
“只是試探。”陳霜燃站起來,朝遠處觀望:“蒲家世兄,我手下有出自六扇門的能人,能知道衙門的應變規律,能知道他們的能力極限,警號一起,再嚴密的防範,都會亂起來。如今敵在明我在暗,待到行動那日,我要殺人,總會成事。”
“可你這樣,若是逼得朝廷封城大索……”
“陛下納妃在即,如今十幾戶大族入城爭奪名額,他正要標榜盛事,哪有可能封城大索……而且,我也說過了,即便封城大索又能如何,抓走入城的一些綠林人物,都關起來?他們入城掙錢,頂多以武會友、私下切磋,又沒有犯事,朝廷能處理幾個?”
“那你……目標到底是誰?”
“……我的傻哥哥啊……”陳霜燃扭過頭來,漂亮的面容詭異地盯著他,過得一陣,方才咧嘴一笑,“只要有機會……殺誰不行?”
遠處的示警聲混亂不息,似乎證明著這次在兩邊出手的皆是好手,周旋許久,仍舊未被抓住。蒲信圭雖然並不清楚陳霜燃是如何聚攏的這些高手,但也隱隱明白了對方的想法,心中甚至有些感覺:若兩邊都是那吞雲和尚一般的大宗師,說不定這一次出手,都有可能斬獲一些戰果。
陳霜燃不願意再多說,他便撂下了一些狠話,方才離開。待去到茶樓下方,回憶今日的表現,倒是有些得意起來,過去幾次他見陳霜燃,由於對方神經兮兮的,他的氣勢總是被對方壓住,但這一次豁出去了,混不吝的氣質倒終於令自己扳回了一局,尤其捏住對方的手加以輕薄時,看少女那惱羞成怒卻又沒能發作的臉,委實讓他覺得心旌動搖。
平心而論,若僅以容貌而言,陳霜燃雖然算得上是美女,但也不過是個姿色出眾的女子。但將這等強勢的女子加以拿捏、征服的一刻,才真正激發出了他心中的鬥志,這是過去從未有過的體驗。
“錢兄,我跟你說。”他與錢定中說道,“對付這種女人,可以先虛與委蛇,但是你拿出狠勁,讓她措手不及的那一刻,才是最有趣的。你信不信,今日過後,她忘不了我。”
錢定中便也是傲岸一笑:“這等事情,我也是清楚的。”
……
遠處的混亂還在蔓延。
蒲信圭與錢定中離開的此時,於賀章領著飛雲鏢局內的一些人,也警惕地觀察了一陣遠處的狀況,待到混亂漸息,才在鏢局的房間裡大概的說了今日“考察”的事情。
眾人跟隨於賀章來到福州,哪能想到還會有人做這等的考驗,一時間,有人懊惱,有些罵罵咧咧。
“……今日的事情,誰知道是要找高手切磋?”
“……那人只說是來砸飛雲鏢局的場子,咱們也不好一齊出手啊……”
“……也是徐大哥不在。”
“……那人武藝確實高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