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會的罪名,好像不是這樣的吧?”孟著桃聽了一陣。
“有誰在乎呢?”衛昫文似笑非笑。
“恰巧路過,便來湊個熱鬧。”孟著桃也微微笑,“不過,這樣子殺人,恐怕是要出問題的。”
“孟兄那邊,沒有殺嗎?”
“殺了不少,但我也知道,冤殺了不少……你們這邊最離譜,這樣子殺,有什麼好處?”
“百一抽殺,這麼大壓力,肯定能找出人來的。”衛昫文笑了笑,他望著下方,偏了偏頭,“對於讀書會這件事,小弟最近有個想法,不知道對與不對,孟兄想聽嗎?”
“說說。”
“百一抽殺,衛某不知道冤殺了多少。但在這樣的情況下,若是還敢跑到衛某跟前來為讀書會說話的,不管他說得多有道理,衛某覺得,那多半就是讀書會的成員。”衛昫文的目光緩緩轉了過來,望向旁邊的孟著桃,“孟兄……覺得有沒有道理?”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孟著桃的目光冷了下來,隨後也扭頭望向衛昫文,“咬我啊。”
“哈哈哈哈……”衛昫文笑了起來,“玩笑、開個玩笑,衛某哪裡敢拿孟兄開刀,不過……之前有六個人過來勸我,他們現在,都在下頭呢。”
孟著桃看了看樓下的景狀,劊子手已經準備好大刀,第一批人被押上了刑場,不斷哭喊、叫罵。他轉過身:“告辭了。”
衛昫文望向他:“孟兄,咱們這次是一夥的,對吧?”
“你跟你老大都有病。”
“這個世道就是有病的。”衛昫文笑著,低聲呢喃。
孟著桃便要離開,隨即,視野的餘光看見不遠處的街道間,屬於“公平王”、“龍賢”的旗幟洶湧而來了。
“要打仗了。”衛昫文並不奇怪地說了一句,隨後道:“叫人。”
巨大的對峙,便要在這廣場間展開。
公平黨的勢力當中,“高天王”高暢、“轉輪王”許昭南、“平等王”時寶豐、“閻羅王”周商等四方針對讀書會的清理命令皆已下達。九月十二中午,何文以“公平王”身份,向整個公平黨地盤下達的不許無故濫殺公平黨內部成員——尤其被稱為“讀書會”成員的黨眾——命令,開始朝整個江南發出,開始直接“粗暴”地干涉其餘四系的內政。這是過去從未有過的做法。
下午,城市北面,公平王何文所在宅邸,無數遊說、勸說者也在洶湧而至。
許多人至今還弄不清何文的打算,以政治鬥爭而言,最近的這個做法太過粗暴,在許多人看來,或許更像是在醞釀什麼反轉,但即便有反轉,這樣的做法也已經逼近其餘四方的容忍底線了。
同日下午,許昭南拜訪何文。
當晚,時寶豐拜訪何文。
第二日,周商拜訪何文。
此後又有多人間的數輪交談。
同樣的時間裡,城市之中日升月落。
不起眼的橋洞下,一名女子的生命,正漸漸地從她的身體上離去,兩名少年人為此在混亂的城市之中奔走了幾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