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後他抗金失敗,細細想來,感覺亂師也是頗有可取之處,但到得那時,他也不好再登門與王寅敘舊……這些事情說來簡單,但內中也有複雜緣由,譬如那女相樓書婉,當時便有挑事作梗的端倪,有幾次看似說和,實際上起了反效果。他懶得再細想此事,真要說起來,也就是政治場實在太過險惡,人心汙穢。噁心。
師兄弟倆說起此事,話題倒是稍稍輕鬆了一些。過去的一個多月。城內各個代表團私下裡合縱連橫、到處交朋友,但只要是有選擇權的,都還存了些待價而沽的心思,即便是公平黨的五方,也並未迫切地要與某一家談妥協定——這是因為按照預定程式,公平黨五方是要聯合的,其餘各家各戶,都屬於過來抱大腿的性質。
然而何文腦抽的舉動一出,雖然時寶豐許昭南等人還無法確定他的目的,但一個不小心,公平黨大會就成了至少有一兩家被清理的內訌局。這樣的情況下,每一個外來大勢力的站隊都變得重要起來,各家各戶都如同吹響了號角,紛紛到外頭拉人。一旦真的要打起來,不管何文有沒有更多的陰謀,強大自身總是沒錯的。
針對城內各家的態度又聊了幾句,王難陀有些欲言又止:“其實……師兄……”
“嗯?”
“師侄的事情,這邊是不是得插手一下?我的想法是,讓他回來算了……”
“哦?為什麼?”
“與那自稱‘武林盟主’龍傲天一道行動的少年,與師侄實在有些相似,多半是他,對外頭他自稱‘齊天小聖’孫悟空,但是……這個……”
林宗吾看著他。
王難陀猶豫片刻:“綠林間也給他們起了外號,一個是五尺y魔,一個是四尺……四尺那個,便是師侄……”
林宗吾看著他,揹負的雙手放開了。
“綠林間這些謠言,積毀銷骨,師侄這邊,也不知……”
“噗——哈哈……”
林宗吾笑了出來,只聽得那笑聲迴響在院子當中,隨著內力的鼔蕩,逐漸籠罩往半座新虎宮。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笑聲來得突然,宮殿之中遠遠近近聽到這聲音的人無不為這內力折服,只是林宗吾笑意暢快,並未含有其它心情,眾人大都猜測這是遇上了什麼好事。
身在近處的王難陀先是愕然,隨後微微有些無奈,他道:“師兄……”
林宗吾的笑聲這才緩緩停下,他道:“展開說說。”
“啊?”
“他既然闖下四尺y魔這等名頭,到底是做了什麼無恥y行,你細細說說,我想聽聽。”
王難陀嘆了口氣:“便是沒有y行,聽說他是被那五尺y魔帶壞的……”
“既然已經帶壞了,必有y行,此事有趣,你且詳細說來……”
“也不是帶壞,是被牽累——牽累!”王難陀哭笑不得,“師兄,你不要覺得有趣,年輕人行走江湖,名聲很重要,萬一真被汙了名聲,將來可轉不回來……”
林宗吾便又笑起來,過得片刻,道:“年輕人行走綠林,我只擔心他經歷的事情太少,過得不夠精彩,江寧雖亂,但平安的性情太過平和,在我原本的設想中,還怕他日日化緣,躲在暗處不敢惹事。如今看來,四尺y魔,這精彩程度,倒是遠超本座的期待了。”
他微微頓了頓:“惡意、詆譭、汙名、謊言、騙局、敵手、爭鬥……這世上哪裡沒有這些東西?人在這些東西里過上幾遍,仍能活著的,便是人傑。咱們能教會平安的只是武功,江湖上的磨難,他今日不闖,異日你我不在了,他還能避得過不成?五尺y魔……哦,這個名字我有印象,當日在通山,與猴王結下樑子的是他,金樓當晚,猴王與人交手,容貌狼狽,咱們的‘四尺y魔’在……”
王難陀又是嘆息:“回頭想來,被猴王與那金勇笙追殺的,便是這兩個孩子,只不過此事說得清楚了有些丟人,李、金二人對這番打鬥皆有些含糊其辭,明面上倒是將矛頭對準了孟著桃,佔了些小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