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忌蹲下來,看她衣衫破損到只剩下一半,眼角、嘴角、臉頰都被打腫了,臉上有糞便的痕跡。他回頭看了一眼正在廝打的那對夫妻,戾氣就快壓不住,那王秀娘似乎感覺到動靜,醒了過來,睜開眼睛,辨認著眼前的人。
“秀娘姐。”寧忌握住她的手。
“陸……小龍啊。”王秀娘虛弱地說了一聲,然後笑了笑,“沒事……姐、姐很機智,沒有……沒有被他……得逞……”
“你怎麼……”寧忌皺著眉頭,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別摸我的手……臭……”女人將手盡力拿出來,將上頭臭臭的東西,抹在自己身上,虛弱的笑。
寧忌艱難地沉默了一瞬,然後咬著牙笑起來:“沒事就好……陸大哥他……擔心你,我帶你見他。”
他將王秀娘從地上抱起來,朝著門外走去,這個時候他全然沒將正在廝打的夫妻看在眼裡,心中已經做好了誰在這個時候動手攔就當場剮了他的想法,就那樣走了過去。
這對夫妻也愣了愣,徐東大吼:“她是要犯!我是在審她!”
婦女跳起來打他的頭:“審她!審她!”
“我不跟你說,你個潑婦!”
婦人踢他屁股,又打他的頭:“潑婦——”
“你就是潑婦!”兩人走出房間,徐東又吼:“不許砸了!”
這邊寧忌將王秀娘抱了出來,到了王江身邊,王江跪在女兒身邊哭,範恆等人義憤填膺:“豈有此理!豈有此理!通山縣沒有王法了!”
“這等事情,你們要給一個交代!”
那徐東仍在吼:“今天誰跟我徐東過不去,我記住你們!”隨後看到了這邊的王江等人,他伸出手指,指著眾人,走向這邊:“原來是你們啊!”他此時頭髮被打得凌亂,婦女在後方繼續打,又揪他的耳朵,他的面目猙獰,盯著王江,隨後又盯陸文柯、範恆等人。
“我記住你們!”
婦人一巴掌打在他的後腦上,他一字一頓地說著,然後分開兩根手指,指指自己的眼睛,又指向這邊,雙目赤紅,口中都是唾沫。
“我!記!住!你!們!了!”
“這邊還有王法嗎?我等必去縣衙告你!”範恆吼道。
那婦人哭喊,大罵,然後揪著丈夫徐東的耳朵,大喊道:“把這些人給我趕出去啊——”這話卻是向著王江父女、範恆、寧忌等人喊的。
她帶來的一幫青壯中便分出人來,開始勸說和推搡眾人離開,院子裡婦人繼續毆打丈夫,又嫌這些外人走得太慢,拎著丈夫的耳朵歇斯底里的大喊道:“滾蛋!滾蛋!讓這些東西快滾啊——”
朝這邊過來的青壯終於多起來。有那麼一瞬間,寧忌的袖間有手術刀的鋒芒滑出,但看看範恆、陸文柯與其他人,終於還是將小刀收了起來,隨著眾人自這處院子裡出去了。
……
眾人都沒吃午飯,回到客棧當中,寧忌給王江父女做了傷勢包紮的處理,範恆等人則去到衙門那邊打探情況,準備告狀,討回一個公道。
包紮完畢後,傷情複雜也不知道會不會出大事的王江已經昏睡過去。王秀娘受到的是各種皮外傷,身體倒沒有大礙,但精神不振,說要在房間裡休息,不願意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