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亭……寧人屠在那裡不分青紅皂白地殺了一百多人,抓了一百多人,其中還有好些綠林有名的俠客,這也是為天下蒼生?”
“俠以武亂禁,他們仗著有武功,到處打打殺殺,才是真的不分青紅皂白……都跑到京城作亂了,我處理掉他們,當然是為蒼生計……”
“本座此次,也是為蒼生計……想在呂梁,設幾處廟宇,贈醫施藥而已。”
“歡迎!”
“不過,看此時的呂梁局勢,也有人託本座帶幾句話,幫忙遊說一下……”
“看起來,林教主也變成生意人了?”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利益能安,心也能安,若心不能安,就難免生靈塗炭。本座之來,只為傳我大光明教義,教人向善去惡,但過來之後,也有些想法,願與血菩薩說說……”
“林教主但說無妨。”
大廳中的說話嗡嗡嗡的,有時尖銳、有時和氣,然而卻無人提起先前下山的那一千多士兵,他們出山,必然是與亂山王等人對峙了,此時也不知道狀況如何。辛鐵城與何重低聲道:“你說,若血菩薩陸姑娘與這林教主真的打起來,勝算如何?”
何重便也搖了搖頭,辛鐵城道:“為何不是那寧人屠與林宗吾打?”
何重道:“寧人屠的武藝怕是不高。另外,這其中還有很多原因……”
“他武藝不高,卻能令人如此忌憚……”
辛鐵城如此說著,心情複雜,此時宴會已經進行了一段時間,陡然聽得那邊林宗吾說道:“……當然,其它的事情,暫時也可按下不表,本座畢竟是個閒人,此來只為傳教。而另一方面,則是聽聞呂梁血菩薩武藝高深,雖是女子,卻巾幗不讓鬚眉,實為一代宗師,本座畢生愛武成痴,想請陸姑娘不吝賜教一二,武道切磋,點到為止,不知陸姑娘意下如何。”
辛鐵城心中一驚,知道正戲來了,陸紅提那邊笑著點了點頭,正要說話,卻聽寧毅道:“方才才說到林教主四處找人切磋,這個習慣不好。這時候……我看就沒這個必要了吧。”
林宗吾哈哈笑著:“愛武之人,彼此切磋,此為對技藝的愛惜與考校。寧人屠志不在此,林某方才才未曾一駁。眼下之邀,恕林某之言,只是本座與陸姑娘之間的私事,與寧人屠無關吧。”
陸紅提道:“寧人屠所言,也可當做我的意思。”
寧毅笑道:“其實林教主說的也有些道理,那既然是宗師之戰,百年難遇。林教主,在下提議,放到半月以後決戰,如何?”
大廳之中燈火搖曳,將眾人臉上的表情照得忽明忽暗,雖然看起來是一開始就有的心理準備和彼此默契,在那邊壓陣的男子始終還是不願意讓這場決鬥開始。這邊,林宗吾舉著酒杯,在微笑之中輕輕放下,笑容已經變了摸樣。
“半個月後,寧人屠,你在戲耍林某麼!?”隨著這聲低喝,周圍的火把都呼的搖了一下。
寧毅在對面看著他,過得片刻,才緩緩說道:“林教主……何出此言?”
“恕林某直言。”林宗吾緩緩開口,“此時山下的局勢,山上的局勢,大家心裡都清楚。林某不才,只是想有個契機,讓大家能夠敞開來說話……半月以後!陸姑娘在不在還兩說呢,到時候林某找不到對手,這遺珠之憾,寧人屠你來補啊!”
“也好。”寧毅笑著,靠在椅背上,“我來補。”
“你補不起的。”
兩人針鋒相對的話語中,坐在前方的紅提皺了皺眉,隨後又笑起來。這邊何樹元站起來笑道:“哎呀哎呀,大家能聚在一起,就是緣分嘛,有什麼事情都好商量,林教主、寧先生,不要動怒,不要動怒……”
“也好,那我們也敞開來說話。”寧毅的目光望向紅提,他對於紅提堅持的要跟林惡禪決鬥,始終還是有些不想接受的,但片刻之後,嘆了口氣,便也跟著笑起來,“林教主說,比武切磋,只為技藝,但以此時青木寨的局勢,陸姑娘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你此時提比武,不是趁人之危麼?”
“絕對不是。”林宗吾的回答斬釘截鐵,“本座說過,此來專為傳我大光明教義,也與眾位結個善緣。只要陸姑娘願與本座一戰,是勝是負,本座都將陸姑娘當做是朋友,退出此事,又或是為青木寨奔走遊說,不在話下。這樣說,寧人屠可滿意了?”
“這樣說,就是要將青木寨的上下安危,繫於一女子之身了,這樣好嗎?”
寧毅說著這話,那邊青木寨的四寨主彭越站了起來:“寧先生說的對,不妨由在下來接林教主幾招,如何?”
林宗吾這邊,立刻便有人站起來:“你算什麼東西,能跟林教主過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