鋸齒鋼刀旋轉著飛過貴公子的肩頭,後方那大漢握著斬馬刀,卻已經俯低了身子。刀鋒嘩的橫揮過貴公子的雙腿。
鋸齒鋼刀飛了過去,砰的一下釘在腐朽的廟門上。
第二下由貴公子的腰部橫斬而回。
無數的塵埃簌簌而下。那貴公子頭抬了一下,目光望過來,隨後血光沖天而起,人頭飛上半空。黑膚巨漢看見了貴公子身體後方的那雙眼睛。
沾滿鮮血的斬馬刀在空中揮過了半圓的痕跡,刀鋒在那大漢身側停下來,血往地上滴。貴公子的身體此時卻是朝後方倒下,被那人順手推開。此時那大漢身上已經滿是鮮血,就連臉上都被噴上了血液,他揮手擦過。目光朝這邊往來。
“嘿,遼狗。”
樹林間,這聲音響起來。而攔在那黑膚巨漢身前,原本一直在阻擋他的年輕人也已經橫起了長刀。
現在的情況。已經變成二對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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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間風聲嗚咽,微微發出亮出火光的山神廟外,三人站在那兒,互相對峙著,遠遠的,不知傳來什麼聲音。持著斬馬刀的大漢朝後方望了望:“他們趕上來了。小虎,發訊號,拿下他!”
他這句話說完,刀鋒一振,猛地朝前方衝了出來,持長刀的年輕男子反手在後方一拔,一隻煙火衝上天空。那黑膚巨漢低吼一身,轉身便跑。
乒、乒乒——
幾擊兵器的劈砍聲響起來,那黑膚巨漢已經沒了兵器,但身上畢竟還有幾樣可用作格擋的鋼鐵,三人兩追一逃,衝入樹林。
黑暗間,打鬥聲還在逐漸傳來,隨後又掩在風中,變得稀薄。只是過得一陣之後,破廟附近又簌簌的響起腳步聲,持斬馬刀的大漢與持長刀的年輕人有些無聊地走了回來,望著破廟門口的三具屍體,橫流的鮮血,年輕人朝著後方樹林望了望,此時已經從身上撕下一截布片,開始包紮手掌——他的右手虎口已經裂開了,左手也受了些燙傷:“媽的,這傢伙太厲害了,要不是他扔了兵器,死磕到底,那可受不了……”
他年紀輕,方才與那黑膚巨漢硬碰硬的時候滿眼都是兇戾殺氣,此時放鬆下來,雖然也說著粗話,但看來竟有幾分文氣。
大漢點點頭,將斬馬刀插在地上,找了塊石頭有些艱難地坐下來:“說不定真交代在這裡……小虎,你說那邊的動靜是什麼人呢?”
他指的卻是方才引起三人警惕的響動,名叫小虎的男子朝那邊的黑暗中望了望:“不知道,可能是狼,可能是獵戶……呃,老大,受傷了?”
大漢舉起手,往肩膀上點了點:“背後一刀,換了他們三條命,我硬撐的,還好把最難纏的這個嚇跑了……沒事,你去把他們幾個的頭砍下來,明天找幾個盒子,拿石灰醃起來,回家找我大哥顯擺一下,哈哈。”
他笑著,從身上拿出傷藥來,隨即又搖頭皺了皺眉,有些為難:“媽的,這時候真不想回去,受這麼重的傷,都不知道怎麼跟我娘說,沒被她發現倒是好,被發現了她又得擔心得不得了,可是也快清明瞭。過年沒回,總得趕在清明之前到家,媽的,這幾個傢伙就給我添亂……”
名叫小虎的年輕男子手上拿了一顆人頭,正在揮刀將那瘦高個腦袋斬下來,腳下一地碎屍,回頭道:“老大,你這是為國殺敵,老夫人應該會諒解……”
“不不不不,不是這麼一回事。”大漢忙不迭地揮手,“家中有個老孃嘛,不管你是怎麼受的傷,受了傷她就要擔心。我娘也不是什麼喜歡嘮叨的人,可就是因為她不嘮叨,她就那樣看著你……唉,小時候我在汴京喜歡打架,可受了傷就怕我娘知道,她以前為我爹擔心,我參了軍她又為我擔心,所以我每年回去都不敢告訴她我打過仗,當兵嘛,混吃等死領糧餉,我告訴我那老孃就是在軍營裡混日子過而已……”
“小虎你記住啊,這次過去,也千萬別跟別人提起什麼打仗殺敵剿匪之類的事情,我呢,就是一個在軍營混吃等死的二世祖,你就是二世祖手下的兵,咱們平日裡做的事……呃,反正不欺壓良善也就罷了,想要為國捐軀什麼的那是怎麼也找不到路子的……想可以,但找不到路子,明白了……唉,這傷一時半會肯定好不了……”
風颳過去,樹葉簌簌的響,樣貌剽悍、渾身是血的名叫秦紹謙的將軍坐在那兒,變得稍微有點嘮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