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很難說,他們人不少,一開始沒能埋伏住,接下來也只有硬拼了。哼,不是我們江寧人。”
“不是江寧人?”
“生面孔,敢打敢拼,看路數也是從外地來的,怕是之前水患時到了江寧來的幾批不要命的傢伙之一。”
江寧富庶,撈偏門、走黑道的人自然也不少,每年也都有外地人過來打拼、搶地盤的。類似天災人禍的時候,這類失去了一切,隨後以猛龍過江的姿態來到江寧的亡命者就更多。對於眾多小幫派小勢力來說,這類人往往會造成巨大的威脅,已經被逼到沒飯吃的人不要命起來,總是很有破壞力的。但對於百刀盟這類勢力,受到的衝擊倒是不大,程烈也就偏了偏頭。
“侄女放心,強龍不壓地頭蛇,這些野路子,沒必要擔心,他們以為自己有些人,今夜便讓他們死得乾乾淨淨。今年來江寧混飯吃的外鄉人我們這邊心裡都有數,只要知道了他們到底是哪一批,那些今晚沒來的,我也保證他們沒辦法生離江寧。這事……嗯……”
程烈言辭沉穩威嚴,滿滿的自信——當然他也的確有著這個實力——不過說到這時,才意識到正跟自己說話的是個小侄女,猶豫一下,乾脆揮了揮手:“別跟他們磨了,動手!”
這時候院落間的屋簷下、陰影中都站了有人,外面看不到,但小小的院子簡直像是一個守衛森嚴的小碉堡。他這手一揮,旁邊一人立即開啟了一個竹筒,煙火升上天空爆開的瞬間,外面陡然有人喊起來:“殺——”
這片刻的時間,應和聲陡然如潮湧而來,轟響了夜空:“殺——”
“殺啊——”
原本被安排在十步坡各處的百刀盟成員同時發動,如怒潮般的掃向小院周圍的樹林,短兵相接,那些原本也到了附近的外鄉人也真正的被逼了出來,打鬥聲瞬間激烈。小院之中,也有六七人從門口衝了出去。一時間,巨大的混亂當中,蘇檀兒想起一些事情,朝程烈問了一句。
“什麼?”程烈沒有聽清楚,大聲問道。
“程叔!我想問!這些外鄉人中,有沒有從鄂州那邊過來的?”蘇檀兒大聲問道。
“鄂州?”
“嗯,我記起來,當初陷害爹爹的那個人,就是鄂州的!”
“什麼地方的都有,不過鄂州……有一批人,中間鄂州附近的人多,為首的叫做歐鵬……啊呀!屋頂!”
程烈話未說話,霍然大吼、轉身,左手操起大刀,右手抓起旁邊一隻不知道幹什麼用的鐵環,朝著後方看押席君煜那房間的屋頂呼嘯擲出。只見一道人影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到了那屋頂上,鐵環轟然激起屋頂上的茅草,那人影也是在瞬間反應過來,反手往背後一抽,也是一把大刀,朝著鐵環用力砍下。
砰——的一下,火花亮起在夜空中,鐵環被砸飛,那人影也陡然在屋頂上踉蹌出好幾步,踩踏了茅草,掉進房間。
“啊——”
“去死!”
陡然混亂的聲響,方才蘇檀兒出來,蘇伯庸讓一名護衛推了輪椅進去,也不知道跟席君煜說了些什麼,這時候正出門,往後看了一眼。蘇檀兒身邊,程烈的身影已經飛快地往房間衝了過去,他直接劈散了半扇窗戶,轟然衝入,房間裡本就只有一盞油燈,人影亂成一片,乒乒乓乓乒乒乓乓!刀光旋舞,火花隨著“啊——”的大喝聲不斷爆散出來,桌椅、木架被砍爆了,飛舞在空中,被火花染亮。
一道人影砰的從窗戶飛了出來,這人身材高瘦,卻是先前制住席君煜,隨後一直在房間裡的那名百刀盟成員。他也算得上是一名好手,但這時顯然是被打出來的,在地上滾了幾滾,吐了一口血又站起來。蘇檀兒本想朝父親那邊跑過去,蘇伯庸卻揮了揮手示意不用,因為耿護衛已經持著刀退了出來。如今房間裡還有三個人,席君煜、程烈以及方才被打下屋頂的那名入侵者,打鬥還在繼續,火花驚人,也不知道被波及進去的席君煜有沒有被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