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淡淡地說完,揮了揮手,扭頭跟李頻說起其它的事情。前世養成的那種指揮人的氣勢出來之後,小二雖然是一愣一愣的,但一時間竟有些不敢反駁,只記著了松花蛋、醋、醬油,拿著錢去了。酒樓要做大,規矩上還是不允許反對客人的這些簡單要求的,更何況這客人進來的時候給了一錢銀子呢。
不一會兒,這小二便將松花蛋買了回來,大概是跟聶雲竹問了怎麼吃,問了醋和醬油的事情,甚至還貼心地拿個小碟子裝了些醋和醬油過來,寧毅分給李頻一個:“嚐嚐,新東西,如果不太習慣,可以蘸蘸醋或者蘸蘸醬油試試……其實最好的是賣相。”
酒樓中的生意依舊熱鬧,兩人在這邊吃完皮蛋,寧毅看著那熱鬧的景象,又揮了揮手:“小二。”
那邊便又過來了,寧毅掏出幾十文錢,看也不看他:“再去買兩顆。”回頭與李頻說話。
那店小二有些為難,遲疑了一陣子:“公、公子,此時生意實在有些忙,走不……”
“嗯?”寧毅的說話被打斷,瞥了他一眼,隨後偏著頭與他對望了幾秒鐘,表情倒也淡然,只是目不轉睛,隨後雙手交疊在桌上,皺眉道:“走不開?”
“沒……小人……小人會想辦法……”
小二拿了那些錢走了,一會兒,又將皮蛋買來,寧毅將皮蛋放在桌上,待小二離開,方才道:“不宜多吃,倒可帶去書院,給其他人常常,李兄要不要帶一顆回去?”
李頻笑起來:“寧兄今日過來,莫非是為這松花蛋?”
“呵,確實是。”
“不知具體為何?”
“沒什麼,一個小賭。”東西其實已經吃完,寧毅笑著將皮蛋塞進兜裡,站起來,“李兄,走吧。”
兩人一道下樓,街上的行人也多了許多,寧毅與李頻交談幾句,看看那邊的幾棟酒樓:“與人約定,一個月內至少將這二十文的松花蛋每日賣出三十隻,畢竟是新東西,直接送過來,他們不肯放到櫃檯上賣。以這酒樓每日收入看來,要賄賂那些管事,三十隻松花蛋的生意,得不償失了,人家也看不起。只能反其道而行,明日僱幾個閒人,每日請他們來這裡吃頓早點,連續六七日的時間,附近幾家酒樓大概就會去拿貨,賣相還是不錯的,切一個放外面展示,二十文應該沒問題……不過,附近幾家酒樓,每日早間都有這麼忙嗎?”
“附近商旅來往,除了冬季,這邊一向熱鬧,當是沒有問題。”李頻想了一會兒,望向寧毅,“三十隻,也不過是每日六百文的生意,以立恆此時名聲,只要能讓此松花蛋出名,隨隨便便也不止三十隻,為何如此大費周章?”
“呵,賭約中是定下這一項的……”寧毅笑起來。其實做各種生意,往往也是在比拼人脈,以寧毅這時的名氣,要麼替松花蛋寫一首詞,要麼跟濮陽家的人打個招呼,松花蛋幾百文的生意,不過灑灑水,根本不用放在眼裡,但這樣一來,與康賢在酒宴上幫忙宣傳幾句又有什麼不同。康賢之所以把標準定得這麼低,也是規定了寧毅只許用些普通人的手段,稍稍花些本錢,將松花蛋這東西的銷路鋪開。
這事情不過是小手段,說出來沒什麼出奇的,李頻想了好一陣子:“這事情倒也是有趣,如此說起來,僱人的事,倒可不必太麻煩,一些閒人也不太可靠,在下在這邊認識不少朋友,每日裡在這附近吃早點的,讓他們表演一番,只是舉手之勞罷了,而且……自然不會出什麼破綻。”
他看看寧毅,隨後又揮了揮手:“自不讓立恆之名洩露便是,我會叮囑一番,讓大家也絕不做多餘之事,只以普通人的章法來,如何?”
他是與曹冠齊名的才子,真要說附近朋友,多半也是這類人,李頻若真要運作,或許比如今寧毅的影響力還大,因此做上這樣一番保證,寧毅想了想,點頭:“如此謝過李兄了。”
第二天早晨,小樓前方的臺階邊,聶雲竹喜滋滋地跟寧毅彙報戰果:“昨天松花蛋賣出了六隻,煎餅好快就賣光了,這可是第一次把煎餅賣光呢,所以我跟胡桃今天準備多做點。而且松花蛋也是第一次賣出這麼多……”她明顯在為煎餅而高興著,看看寧毅的表情:“好的開始,只要名氣開啟了,松花蛋賣出三十隻肯定沒問題的。”
寧毅撇撇嘴,附和著笑起來。松花蛋的銷路他本就不擔心,過得三天之後,第一家酒樓便開始讓聶雲竹送松花蛋過去,李頻知會的一班朋友倒也出不了什麼破綻。只是沒想到,這一番熱心,隨後倒給聶雲竹引出了一些困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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