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除夕之夜啊！
這是春晚舞臺啊！
你們一個個不是都回家了嗎？不是正在吃團圓飯嗎？為什麼你們都不去看精彩的春晚，卻要去搶那些幾分錢，幾毛錢的農產品？
趙元升想不通。
他覺得自己的三觀開始崩塌。
正在這時候，電話響起。
他一看，是家裡古稀之年的老爸打來的。
趙元升壓下翻滾的內心，連忙接通電話：“爸。”
趙父的聲音中氣十足：“元升，現在春晚已經開始了，你應該不忙了吧？”
趙元升答應：“是的，已經忙過去了。”
趙父一聽，喜道：“那太好了，之前我怕你忙，所以一直沒有打擾你。你不是央視大領導嗎？應該比那些網紅更加出名吧？我這邊有點事情需要你來做。現在我們國家出了一個什麼‘直播帶貨’的惠民政策，讓農民許多積壓的農產品得到了有力的銷售，這對於農民來說是一個真正的利好訊息。聽說這個‘直播帶貨’的政策，只需要一個有名氣、懂網路的人就能夠做，你應該會吧？”
“啊？這個……”
趙元升心裡隱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趙父卻沒有等他回答，繼續道：“我們老家打來電話，說是其他村，其他縣鄉許多農民滯銷的農產品，都被當地的一些網紅以及明星在網路上帶貨，一個個都走出了困境，能夠開開心心過一個舒心的新年。可是我們鄉卻沒有人站出來，於是不少父老鄉親就找到了我，希望你也能夠支援鄉親們一把，他們感激不盡。”
趙元升：“這……”
趙父繼續往下說：“在以前的時候，鄉親們沒有找過你，因為大家擔心你違反規定。可是這一次的‘直播帶貨’是國家政策允許的，是一件大好事，大家才希望你幫一把。對了，你應該知道鄉親們希望你幫忙賣什麼吧？我們老家有不少養豬大戶，整個鄉里有幾千頭要出欄的豬呢，大家就希望你也能夠開一個直播間，直播賣豬。”
趙元升一聽，臉色漲得通紅：“爸，不行。”
趙父：“為什麼不行？”
趙元升：“這……您讓我一個堂堂三套負責人去搞網路直播就夠離譜了，還讓我賣豬，您兒子的臉面往哪裡擱？”
趙父怒道：“人家王桓可以賣小龍蝦，你就不能賣豬？你比人家王桓的身份還珍貴？就你有臉面？你老子我沒有臉？鄉親們都求到我頭上來了，如果我不答應，以後我還能在父老鄉親的面前抬起頭來嗎？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電話裡，趙父呼吸變得急促，並且開始劇烈咳嗽起來，顯然氣得不輕。
樹爭一張皮，人爭一口氣。
在老一輩的眼裡，若是自己被父老鄉親瞧不起，那簡直就是奇恥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