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要是再敢多勸一個字,陳叔陵立即就能讓他腦袋搬家,這個混賬一準能幹得出來……念及此處,陳伯固馬上閉口不言了,殷勤地給陳叔陵斟酒,卻聽到陳叔陵冷笑著說:
“伯固還是性子太軟了,我等要做大事,妻兒家小隻會成為拖累!我不瞞伯固兄說,自我知道蕭摩訶兵臨城下的一刻,我的妻兒與寵妾都已經被我盡數殺盡殺絕了,我若是功成,必定追封她們祖上三代,讓她們極盡哀榮;我若敗了……”
他獰笑一聲:“——她們苟活於世,於我而言又有何益?”
陳伯固呆呆望著陳叔陵俊秀的側臉,彷彿看到的不是一個不足二十的少年,而是一頭窮兇極惡的豺狼,血腥之氣張牙舞爪而來。
他心頭巨震,酒壺沒拿穩,竟“砰”地一聲掉在了地上,招來了陳叔陵不滿的眼神。
陳伯固慌忙彎腰去撿,指尖觸及酒壺的那一刻,陳叔陵一隻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讓他立時僵住,不敢動彈。陳叔陵呵呵笑道:
“伯固兄何至於此,我有這麼可怕嗎?”
陳伯固:“……”
陳叔陵接著道:“我已經讓我的下屬韋諒出城去找蕭摩訶談判,相信很快就有結果,蕭摩訶要是肯隨我推翻陳叔寶,我讓蕭摩訶做三公,這大陳江山就是你我兄弟二人的,要是事敗,我們倆就只好共赴黃泉,路上也好有個照應。你看如何?”
在陳叔陵的眼神威逼之下,陳伯固只得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城外,蕭摩訶已經得到了陳叔陵譴人勸降的訊息,蕭摩訶先是一愣,然後氣笑了。
幾個部將都是義憤填膺,要求斬了這個前來勸降的使者:“始興王死到臨頭了,還敢做這樣的美夢,遣出使者來勸降,究竟誰才是被圍困的哪一個,這是有意在羞辱我們嗎?”
蕭摩訶思量了片刻,笑著安撫了眾將片刻,然後對他們說:
“始興王已經走投無路了,就想來我這裡碰碰運氣,可見其人色厲膽薄、貪暴可鄙,他若登基坐殿,只怕我南朝江山頃刻便有傾頹之危,不過他手下尚有將士千人,我要攻城縱能取勝,死傷也不會小,現在他既敢來勸降,我們不妨將計就計,將他的人馬賺出城來,一舉破之!”
隨後他招來陳叔陵的使者韋諒,和顏悅色地對他道:
“今上柔弱,我等早就不滿,有響應始興王殿下撥亂反正的意願。不過這種大事,你一個小小的記室,恐怕不能和我談論,如果始興王殿下果有誠意,就請殿下譴出麾下心腹愛將出來和我說,只有讓我看到了誠意,我才能相信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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